巫医说道:“陛下,这些已经是最好的,皇后娘娘她身子虚,一些烈性的药物不能用。为了不落下病根,用的药材见效缓慢些。陛下不用太过担忧,娘娘要不了多久就能够苏醒。” 周晏偏头,看了一眼床榻上躺着的女子,其脸色苍白,不过几日,人又受了许多,像是柳絮一般,轻飘飘的,一晃眼就能飞走一般。 “若是明日还没有醒过来,就换药方吧。”周晏掐了掐眉心,这些天,人一直没有醒过来,幸运的是能够吞咽,每日熬的粥都能够喝下去,不然的话,就是病没有好,人就要饿死了。 巫医点了点头,倒也是有备选的方案,“陛下放宽心,娘娘最迟今夜就能醒来。” 周晏摆了摆手,“下去罢。” 此时两人仍旧在承和县,那日任毓哭晕了过去,他施展着轻功将人抱回了逢春客栈,而后吩咐暗卫,让其快赶到祈天宫,将国师请过来。 国师却是离不开身,让暗卫随意地在祈天宫抓一个人过来便是,反正除了国师以外,祈天宫其他的巫医水平,几乎是半斤八两。 周晏原本是让景文请承和县的一个巫医过来,却不料,这承和县的医馆今日在进行义诊,巫医们脱不开身。除非将病人抱过去排队,这种,周晏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天字号的厢房在客栈的四楼,周晏靠在窗棂上,抬手支开了窗子,拿起一旁的木杆子将窗子撑住,目光遥遥地发散出去。 窗外是黄澄澄的天,圆圆的红日将周边的云朵都染上了橙黄色,似是披上了纱衣。视线缓缓向下,掠过层层青瓦铺成的屋顶,落在街头两边的百姓身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面上的神情,就算周晏在四楼也是能够看得清楚的。 基于平淡生活的笑颜,现如今承和县的县令做得还算不错,就是一些陈年旧案,还得抓紧时间解决才是。就说那方非仁,既然是与先县令勾结,怎的先县令被砍了头,方家怎么还有能力在外晃悠。还有其言语中说的靠山,这靠山又是何人? 一阵微风顺着窗子吹了进来,撩起了清俊青年的一缕发丝,那发丝被风的力道带着,在空中维持着一道波浪的弧度。 周晏感受到这股微风,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甚至直接合上,疲惫感,不禁涌了上来。他这两日就只睡了两个时辰,不敢多睡,也有些睡不着。 这些事情,他不是没有思考过。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般让人难受的真相。难怪韩淮一直都闭口不答,因为他早就知道人已经死掉了。用一个已死之人,将任毓牢牢的掌握在手里。 若是任毓一直相信着韩淮,说不定,她就是韩淮的一枚棋子,指哪打哪的棋子。又或是可有可无的弃子,毕竟,韩淮对待任毓的态度,周晏也是见过的。是一种厌恶掺杂着心虚。 不过,韩淮又有什么资格去厌恶别人呢? 碧绿光滑的玉扳指映衬着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越发的莹白、细腻,周晏半阖着眼,盯着大拇指上的这一枚扳指,闭了闭眼,属于皇兄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晏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 周晏握紧了拳头,睁开的眼睛神情逐渐变得坚定。 每当他迷茫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玉扳指的冰凉触感,都能够让他的脑子清明。这枚扳指是属于每一任帝王的,属于过父皇,属于过皇兄,现在属于他。 “叩叩叩——” “爷,该用膳了。”景文在外面小声地说道,带着些微谨慎。 周晏:“进来吧。”他将支起来的窗户重新合上了,风吹进来总是会带进来不好的东西。 景文的身后跟着逢春客栈的店小二,手里的托盘装着两碗红薯粥,还有两碟小菜,一盘是花生米,一盘是腌萝卜。 并非逢春客栈的柳掌柜不想好好地招待周晏这个皇帝,而是周晏自己要求的清淡简单,不然就吃不下去。 红薯捣得很碎,香甜的味道都融在了粥里面,周晏先是很快地将自己的那一份解决了,皇后还在昏迷中,他确实是没有什么胃口,这般囫囵地吃了下去,也没尝出什么味道来。 粥还有些烫舌,他皱了皱眉,随意地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口喝了下去将这烫意压了下去,见景文还在一旁傻愣愣地站着,而且还摆着一副憋着话要说不说的样子。 周晏:“你还站着做什么,去熬药去。” 景文说道:“哦哦哦,这就去。”他出门前还是忍不住探进头,插了一句话,“爷,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像什么?” 周晏疑惑地看了过去。 景文弱弱地说道:“鳏夫。” 周晏:“……” 周晏:“景文,你是不是皮痒了?忠勇侯的事情也差不多要解决了,倒时候你去和他过几招。” 景文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