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雕成了一只罗碧缇小兽,手工生涩,不过显然是用了心的,一点棱刺都没有,磨得光滑平整。 又是这样,似乎人人都知道她养过一只罗碧缇。 韩弗理学长第一回见面就提出要送她一只罗碧缇幼崽,被她婉拒了。其实她并不喜欢罗碧缇。 小时候见到莱昂叔叔让人拿了只小罗碧缇给他豢养的杜比兽喂食,于心不忍,就撒了谎,说喜欢罗碧缇的样子,想当宠物养。罗碧缇寿命普遍不长,养几年就死了。爸爸和莱昂叔叔忧心忡忡地抱着她哄,劝她不要伤心。小维桢其实并不伤心。生老病死,人间常事,何况一只走兽?这只罗碧缇是寿终正寝,就比大部分同类要幸运,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呢?然而爸爸和莱昂叔叔都不信她的话,非要去寻只一模一样的补偿她。还是方瑾儒走过来说了一句:“再养一只,往后死了,她再伤心一场,何必呢?”俩人才作罢了。 晚些时候,方瑾儒对她道:“其实妈妈也觉得此事不值一提。” 维桢才明白,虽然自己样样不如妈妈,她确确实实是妈妈的女儿,俩人本质上,是一样。 “对不起,伊丽亚利学长,我不能收。”维桢把石雕递回去,伊丽亚利一动不动,他沉默地凝视维桢,眼内的难过似乎要满溢出来。 她牵起伊丽亚利的手,摊开,将石雕放在上面,然后把他的大手合起来,轻声道,“伊丽亚利学长,我很感谢你的心意,我没有接受的资格。”她没有能力回报这份感情,就不该接受任何他对她的好。 “你不要再来找我,不值得的。这世间没有堪不破的圆,过不去的坎儿,慢慢就会好起来了。”维桢有点难过,她从来不愿意为别人带来任何伤痛。 维桢转身要走,被拉住了,手被攥得很紧,隐隐生疼。她诧异地回头,伊丽亚利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 “沉飞来了。” 维桢寒毛乍起,往后一看,门还是关闭的。 伊丽亚利望着她:“正从楼梯上来,我听到了。” 维桢只觉身上冷意涔涔,冷汗伴着泛起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从后背往四肢蔓延。 伊丽亚利心中生出一股尖锐的痛楚,刺得他视线都似有些模糊。 他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心爱的女孩儿,喜欢一个人绝对不是这样的。 他怕沉飞,是因为立身不正,存了非分之想,且沉飞又是个心黑手辣,睚眦必报之人。 维桢为什么会如此惶恐?她严词拒绝了其他男生的求爱,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这不是一个没有犯错的女孩子在听到喜欢的男生消息时应有的反应。 维桢她究竟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伊丽亚利不敢问她。她这样荏弱天真,如果她是身不由己,那么其实懵懵懂懂,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维桢面色如纸,她扶着伊丽亚利的手臂,“怎么办?我好害怕。沉飞,沉飞他……” 两只纤弱的小手微微战栗。伊丽亚利心痛如绞。 他反握住维桢的手,柔声道:“没事,有我呢,不用害怕。你直接开门出去,沉飞问你,你就说生日快到了,以往都是跟家人过,想爸爸妈妈了,所以上来坐一会儿,忘了时间。如果沉飞要进来看,你也不用阻止。”他低头亲了亲维桢的脸,“小宝贝儿,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嗯?”说着轻轻推了推她。 维桢双腿有些打颤,一步一挪,动作极慢地往门口走去。 拧开门把手,往前走了两步,迎面有人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上来,魁岸的身影笼罩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