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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品梅宴


人堆,懒得再被别人盯着一举一动。

    ……

    叁两友人赏漫山梅花听起来浪漫,可即使是高照的晴日也不能柔和冬日的料峭寒风。贵妇人们多数都在内室围着火炉说话,时不时传出来些哄笑声。偌大的梅园真正在其中流连的也只是些年轻的小姐公子们,比起看花显然对身旁的其他少年人更感兴趣。

    晏成无趣地窝在稍远些的凉亭里吹冷风,偶尔散漫地扫过那些嬉笑打闹的少年们,更多时候像是在发呆。

    百芳园不在闹市才能占地极大,凉亭的地势高,自然也就能轻易被其他人看见。有几家姑娘显然是很想和她说话的,可晏成常年在外,京中熟人极少,这些小姐们看晏成并无亲近之意,也不敢擅自搅扰了她,最后都悻悻离去了。

    晏成对宴会的投壶射箭不感兴趣,只沉凝着思索着最近徐思年报来的些许密信,再想到前天皇帝对她暗示的一番话,心底有些忧虑。

    永宁侯谢邈对皇帝彻底投诚了。虽有些偏差,但这也算是她打算促成的结果。

    只是……晏成眸光微闪,她可没打算经谢闵的手。

    想到陪谢闵回府那天谢邈不太对劲的神色,晏成就明白了,是她的好驸马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让他父亲下定了过去几十年下不了的决心。

    晏成灌了口茶,甜丝丝的味道却不能入她的心。

    如果是过去未与他离心的谢闵做到这件事她必定十分高兴,可现如今……晏成漫不经心地转着杯子。

    现如今她已经不再信任谢闵,她是打算逼迫永宁侯谢邈向自己投诚的。在她的打算里,谢闵的角色应该是自己手里的“人质”。

    可谢闵洞悉了她的意图抢先做了这事。

    于是投诚的对象变成了皇帝,谢闵本人成了这段关系里同执棋子的参与者而非被她用来要挟父亲的砝码。

    晏成揉了揉额头,心底不大畅快。

    原本她可以通过谢闵拿捏永宁侯谢邈的,现在反倒成了谢闵利用永宁侯谢邈掣肘自己对他的态度。而谢闵手里的筹码越多,自己就越得敬着他。

    晏成歪在凉亭的红柱子旁有些惆怅。

    她是皇族控制地方的轴心,势力范围更多是在州府。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使是皇帝下地方也得倚靠她让那些盘踞一方的世家保持敬畏;可在京中……晏成的指尖敲打着手肘,面色冷淡。她自己的力量无论是跟皇帝比还是跟旧贵族比都差远了。

    毕竟她也没长一百个心眼和脑子,以前京中之事她都全然倚靠着谢闵和徐家。

    现在那些信任反过来戕害起了她自己。

    尽管成婚后谢闵甚至没等她开口就很懂事地提出要把手里的东西交还给她,还谦称“原本就是代你行事”,可晏成心底也知道,东西是谁的并不在于上面写了谁的名字,使唤得动才是本事。

    譬如州府有人盗来了兵符想造反,她若是空着手与那人对峙,且看兵士是认虎符还是认她吧。

    谢闵代掌的那些人手自然都知道晏成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可那些人听了谢闵的调度近十年,所受恩惠皆出自谢闵,虽说谢闵做了出杯酒释兵权的样子,可晏成使不使得动他们且不提,她自己也不可能全然信任他们。可要是换上自己的人,那些人又得让位。

    忠心耿耿卖了多年的命却一朝被视为弃子丢掉,他们怎能毫无怨言?就算是黎纫洲那个笨蛋也知道不能如此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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