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位大人此刻不巧醉倒了。” 冯继此时从人群中匆匆行来:“诶呦——殿下受惊了!” 晏成叹了口气,有些无措地走向冯继:“冯公公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冯继拉着她的手抚慰地拍了拍:“殿下莫忧,今儿个是殿下大喜的日子,这些都交给老奴便是,殿下同驸马回去吧!” 他转身看向宾客,用一种歉意的笑容安抚着:“各位大人也受惊了!太医说了黎公子并无大碍,后边的事就交由老奴照看。此处风大,各位请回前庭吧!” * 回到寝殿后,晏成叹了口气看向面色苍白的谢闵:“我不认识他。” 谢闵垂下眼睛点了点头:“我知道。” 可他的反应分明是大受打击……晏成皱着眉想再说些什么,谢闵却忽然朝她行了个礼:“殿下,我风寒未愈,今日可否容我去偏殿歇息。” 晏成沉默不语,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却只能看见他束着金冠的乌黑发顶。 晏成沉默着走到桌前斟了两杯酒:“起码先将合卺酒饮下。” …… “少爷,您这是……”乌琅在谢闵合上偏殿房门后终于压不住心头震动急了起来。 “你也歇着去吧。”谢闵掀开被子和衣躺进了冰冷的铺盖里没有看他,乌琅只能憋着话离开了。 无人搅扰的偏殿灯火幽微,屋檐雪水融化的嘀嗒声仿佛砸在了谢闵的心上,黄昏也被这番景色染得更为寂静落寞。 温热的眼泪无声从眼角坠下,静默地融进了金丝绣枕。 “我陪了她那么多年,事情总不会毫无转机的”——他原以为自己对心底这点隐晦的念想没投入几分期许的。 今天他才彻底看清自己。 这份念想在他心底根本不是微不足道,却分明是支撑着他走下去的最强烈盼望。 可如今她有别人了。 谢闵合上眼睛却拢不住泪水。他蜷着身子缩在冰凉的棉被窝里,慢慢将头也埋了进去,喘息的热度暖热了被窝里一小片空气,却为下一次吸气附着了更浓郁的寒冷与潮湿。 克制不住的痛苦埋没了他,除了绝望,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还剩下什么。 …… 公主府到皇宫的青石道路上,邵影正与皇帝近卫统领时谅低声交谈,两人分别后,邵影径直策马向公主府。 纷飞的白雪把逐渐昏暗的天空搅得愈加朦胧,近卫长邵影的马蹄声逐渐缓慢了下来,直到街道变得彻底寂静。 今天他的班只包括白天,夜里的守卫工作该由佟锦负责,只是他习惯了不分时间地守在她身边所以一直没有离开……即使这个寒冷的冬夜是他心上人大婚的夜晚。 落雪堆在他的肩上、腿上、脚蹬上,直到马儿打了个响鼻甩起鬃毛,他才被这动静唤回了神。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下,他是漆黑长安大街里唯一的人迹。 无人可窥的浓郁黑暗里,邵影抬起了虚握缰绳的左手。对着掌心那抹本不该有的胭脂红印,他虔诚地垂下头颅,落下了静默的轻吻。 —— 解释一下:四品官基本是一个州的顶头老大了,那名官员是晏成封地嵊州的,晏成就是她直属上司。二人必定来往密切,互相了解。黎纫洲这种古怪的“污蔑”对于名声很好的晏成而言,即使是外人也该觉得很荒谬。可是那人第一反应是怀疑晏成,唯一的理由就是……她知道晏成真干过这种事,所以下意识觉得有可能。谢闵据此一下就猜到晏成真的有情人了,而且对方八成就在嵊州封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