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家。” 临走前,他带着喻幼知先去跟贺璋打了个招呼。 贺璋这会儿依旧坐在房间里,贺明澜说要送喻幼知回家,他也只是疲倦地摆了摆手,随他们去,不想多管。 一方面是俩儿子和过时好友的女儿之间的情感纠葛,贺璋实在接受不了,即使小儿子当着他的面把喻幼知带走,他再生气也不愿追出去,也是因为不想看到某些画面。 另一方面,在感情上,贺璋也实在算不上什么负责的男人,甚至说得上是个懦夫,他跟明澜母亲,以及明涔母亲这两个女人的感情尚且都处理得一塌糊涂,正因如此,两个儿子和他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 和父亲打过招呼,贺明澜带着喻幼知下楼,贺明涔和席嘉都不见了。 想必是贺明涔不愿待在家里去了哪儿,席嘉也跟着追了过去。 从贺家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附近的照明灯相继亮起,灯光装饰下,尤显得这一整片别墅区内的夜景明亮静谧。 喻幼知坐上车后,靠着椅背闭上了眼,打算睡一睡放空脑子。 贺明澜体贴地问了句:“饿不饿?要不要去吃个晚饭?” “不用了。” “我以为今天这顿饭,你已经做好准备了,”贺明澜说,“还是我太心急了?” 喻幼知立刻否认道:“不是,跟你没关系,我也以为我准备好了,但是——” 她没往下说,然而贺明澜替她问出了口:“因为明涔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他,哪怕表面上能装得再好,心里其实一点也平静不下来,”喻幼知叹气,颓然低下头,“明澜哥,我是不是很窝囊?” 贺明澜语气轻柔:“真窝囊的人是不会为了调查自己父亲的事做到这个地步的。” 听他提起爸爸,喻幼知吸了吸鼻子,又抬起了头。 “我最近应酬,接触了不少本地的建筑商,他们有的在栌城待得比较久,所以对当年的事有些了解,栌城跨江大桥确实是当年政府向外招标的重点工程项目,很多人都没想到会发生那种意外。” 大桥建到一半,谁知道突然发生坍塌意外,压死了十几个工人,事情闹得极大,工人家属们联合在承包商公司大门口拉横幅求真相,引得当地的媒体疯狂报道,最后调查结果出来,矛盾直指建桥用材。 不光是水泥和木材这种大件,就连紧固件都换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么大的胆子,就为了贪那些工程款。 因贪污而导致十几个普通家庭一夜之间分崩破碎,事件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喻幼知的父亲喻廉就是这桩贪污刑事案件的主诉检察官。 案件所涉及到的嫌疑人多达十几人,从招标环节到施工环节的定期质量监察,每一个环节都存在着可供牟利的空子,就这样一环扣一环,一环腐蚀一环,最终导致了大桥崩塌的悲剧。 然而承包商老总的精英律师团们在法庭上不但当庭推翻了公诉方所提供的所有证据,将公诉人节节逼退,甚至为了给案子一个看似完美的落幕,明目张胆地将老总手底下的一个经理推出来做了主犯。 一下法庭,这位老总就马不停蹄办手续出了国,至今没再回来过。 主犯逃之夭夭,群众的怒意和指责总要有人承担,总要有人出来当靶子。 主诉检察官喻廉就是最好的靶子。 最后喻廉不堪重负,跳桥自杀,而这件案子也随着时间推移被封存在档案之中。 大致复盘了下当年的事件,贺明澜顿了顿,开口:“听说除了你父亲之外,当年参与调查了这件案子的人——” 喻幼知垂眼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