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跟张夫人说话时,像一只冷酷又剧毒无比的蛇,在黑漆漆的崖边上盯着她,如果她不跳下去,他就会随时咬死她。 好像只有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他的眼神才是温和的,尽管那份温和背后可能潜藏着更大的阴谋,不过,至少他不会对自己表现出如此露骨的恶意。 张夫人见他二人就要离开,心急如焚,紧张得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她旁边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刘馆陶,刘馆陶有些惭愧,刚想说话,张夫人下定了决心:“好!三百两就三百两!” 李静安又笑吟吟地抓着刘馆陶坐了回去,笑得春光灿烂,哗啦展开自己的“帮助”大折扇。 这个奸商,刘馆陶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被李静安看见了,很是不满:“怎么了,馆陶兄,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 “当然了,这可是好事,利你利我又利她,那么,签下这张借据吧?”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借据,递给刘馆陶。 天地人见证:立借券人刘瓻今借到李静安银票三佰两整,月息三分,壹年为期,到期连本带利肆佰零八两白银如数奉还,倘至期不还,愿卖身为奴。 刘馆陶读完后:“……” “不会写字?”李静安见她迟迟不肯动手,非常善解人意地拿出一盒印泥:“按手印也行。” “按你妹的手印!”刘馆陶怒了,破口大骂:“为什么老子要借你的钱帮助别人啊!” 李静安愣了愣,“还钱”的“还”字还没嚎出口,小姑娘突然大哭起来,这下刘馆陶也愣住了。 小姑娘似乎是被刘馆陶吓到了,张夫人哄了半天也哄不好,再加上让了这么大步交易还是要吹,前途渺茫,心里又急又气,也没了耐心,拧着她的脸大吼:“哭什么哭?!” 小姑娘脸被拧得通红,哭得更惨了。 眼见张夫人还要打小孩子,李静安制止了她:“张夫人,别动气,小孩子哭两声,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买了。” “这孩子动不动就哭!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 “这房子,我买了。” “呜哇……” “别哭了!” “……” 没人听她说话,刘馆陶一头黑线,看了一眼李静安,发现对方正笑眯眯地看向自己:“那按手印吧?” 刘馆陶看着他,道:“要我按可以,但是这借条不妥,有些地方得修改。” 李静安扬了扬眉毛:“说。” “战后三年不是不计利息吗?如今正是战后,为何跟我计利息?” 李静安笑了,点了点头:“馆陶兄言之有理,利息就此略去吧,小生再拟一份。” 刘馆陶本以为他会辩论一番,谁知这么容易地让步了,眼见他又要重写,刘馆陶又道:“先别急,说说卖身为奴是怎么回事?” 李静安道:“还不起钱就当我的奴隶,我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刘馆陶:“抗议!哪有人因为三百两就给别人当奴隶的?” “很多啊!民间卖女儿的,十两银子两个,家里的女儿随便挑。” “……” 李静安:“怎么了?你看看你,你除了自己,再没有更值钱的东西了啊。” 刘馆陶拍桌:“我们不是兄弟吗?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兄弟的?” 李静安听了这话,笑了半天,道:“也是,那这样吧,若姑娘还不起钱,就让小生取走你一样东西,如何?” 刘馆陶想了半天这话术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