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而后书包潇洒地甩上右肩,牵起她的小爪子,迎着青白明亮的指引大步走下去。 “哥哥,你说亲兄妹可以结婚吗?”她追问道。 他不知道这个答案,但是又不想在她面前丢掉面子,故而挺胸抬头,扭过脸说道:“行行行,我娶你就是了!别问东问西了,就亲一下而已。我不跑,以后肯定对你负责!” 繁星浩渺,如一条柔软的银河披在身上,终于清冷的月亮也有了温度,把地上的影子揉化,粘在一起。 走过街角,他抬头看红绿灯,视线放远了,瞧见那颗璀璨的北极星,兢兢业业地站岗指路。 严律捏紧手里的温暖,暖意流动,他现在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真希望能攥着这颗幸运星永远不松手。 ...... 红星熄灭,烟头攒了好长一截烟灰。 他点然后便只顾上发呆,一口没抽。 回到泡涨的水缸前,电动车支在路边,严龙已经消了脾气,小鹌鹑似得站在那里挨骂。 严芝兰怀孕后的肚子高高鼓起,整个人也仿佛气球一般吹胀,手指头圆了几圈,点在她弟弟面前教育他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真是要气得我吃不下饭!”她急得快哭出来,眼角沁出泪水。 严龙身上的嚣张狂放都被吹散在风力,他垂下刘海,眼睛时不时瞄向她的肚子。 “堂姐,别气了。”严将走过去安抚她,“我刚才和他聊过了,去打工也不是任性的选择,他有自己的想法。” “这个年纪不读书,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唔,但是现在社会进步了,比以前赚钱的门路多,也不一定要死读书。” 严龙此时突然插话,语气诚恳,“姐,我发誓,我到那边一定不会偷懒。” “你——!”严芝兰伸手想敲他,发现弟弟比自己还高半个头,手又缩回来了。 “你别空发誓了,去做点实事吧,去帮你姐搬张椅子来坐。” 支走严龙,他盯着严芝兰的肚子,轻叹一声。 以求证的语气问道:“他要去的地方,和你在同一个城市是吗?” 她警惕地看他,轻声答道:“是。” “为什么他一定要去你身边?” 她沉默着拉低毛衣袖口,缓缓开口,“他看见我丈夫打的伤口了。” 这回,沉默踢到他这边,喉咙仿佛胶水黏住,斟酌再三,也不知道用什么词开口。 严龙提了折迭凳子回来,放在地下一张,搀扶着姐姐坐下。 “我爸,还有村长,他们在屋里等你。” 严将一掌拍在他的胸口,方角盒子悄悄滑进他的口袋,撂下一句话,走进屋里去了。 “对你姐好点。” 女人在屋里打扫卫生,对面的男人们凑在一起吞云吐雾。 村长见他很是高兴,特意腾出自己的位置来让给他坐。所以,他坐的地方,左手边是大伯,右手边是村长。 “严将,我在电话里和你提到过村里墓地修整的事。”大伯说话一顿一顿,比城市里的官僚更有气度,“但是,你知道我们村偏僻,你爸还是第一个走出去的闯荡的人。” 村长递来一支烟,他摆手拒绝,那烟就直接塞进他口袋里。 “本村的人多数都姓严,都是一家人,这次修的地方也是自己家的墓地。” “嗯,如果有我能帮的地方可以直接说。” “村长的意思是,大家众筹一下,建个好点的,因为批下来的钱有点问题。” 他垂目思忖,沉声问道:“这个工程要多少钱?” “对你们城里人来说不多,五十万吧。”村长含笑回答。 “我的钱压在房子首付上面了,现在口袋里剩下的也不多。” “严将,方法还是有很多的,大家都知道你能赚钱。”大伯用敦厚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这是众筹,也不会要你一个人出那么多钱。”村长补充道。 “那我需要出的那份有多少?”他说完,眉头隐现山川。 “二十万怎么样?”村长晃出两根手指,伸到他的面前。 “好。” 见严将爽快应下,大伯和村长都一齐笑出来,褶子好像瞬间长到他们脸上去。 “来来来,当初严将军好说也是我兄弟,是我借钱给他做进城的路费。以前他每年回来都要和我喝一杯,现在见不到他本人了,见到他儿子也一样亲切。严将来我家喝点怎么样?” 村长搓了搓手,手心的茧子摩擦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啃噬叶子的蝗虫,发出高兴的进食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