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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


在尚裳眼里,她看到的是成熟男人紧实的胸肌,块垒分明的腹肌块,戳一戳会蹦起筋的那种腹肌,还有他小小的两颗朱梅……她握着的水绸差点从手里溜走。

    薄言手一抬,环抱细腰,下巴一磕,头埋在泛着芬芳的细颈子,说“你不在。”

    尚裳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又触电般收回手,轻声蔓语“好了,我只是上楼给你找睡衣去了,你去换上再睡。”

    他说,“你帮我。”

    “什么?”尚裳惊。

    他又不说话了,温热的唇瓣在她后颈那片裸露的肌肤四处摩擦,舌头向脊柱下方伸,企图挑开她立领的睡衣。

    她立马抖抖肩膀。

    “嗷!”

    受到报复了。来得快如旋风。

    他轻轻用舌头厮磨她发根那片肌肤,舌头的湿热和粗糙,呼吸的灼热,将她压得喘不过气,他还有更坏的,逮着那片肌肤咬,啃。

    这感觉,犹如此刻环绕灯火飞翔的蚊虫们,都应该被燃烧,烧成灰,过一缕风,了无痕迹。

    尚裳再度将手伸出,不再犹豫要将他推开。

    他也许通天本领,摸清她的意图,将她搂得更紧。

    “你再推开我,就会碰到伤口。”

    “很疼。”说着话,薄言用下巴上残留青灰色胡茬印记的那片皮肤去蹭她的耳朵。湿濡的舌尖一卷一卷勾勒她的耳廓弧度,仿佛打量过后试图一口吞下。

    她妥协了。

    换。给他换。

    当两人从浴室里出来时,薄言拽着绸缎袖子,满脸春风得意的跟在脸蛋通红的尚裳身后。

    一晚上铁打的冷峻脸色如今柔和不少,冷硬的脸庞浮着人逢喜事的爽意。

    尚裳上了床便全身安分的平躺在床内侧,她用狐狸玩偶的长尾巴挡在额际,闭紧双眼,心无杂念的要进入深度睡眠的模样。

    他拖着身体不依不饶的挨近她,打着赤膊的臂膀贴在她的肩头,当他试图将她揽进怀里时,尚裳猝然动作,翻身面朝里。

    尚裳:“我睡着了。”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他们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爬床的事,对于叁年前的她来说,是熟稔到轻而易举,十几岁的女孩子,完全不知羞。

    可现在,怎么又会与过去一样。

    从躺在这张沾染了他气息的床沿开始,她的心没有一刻放松,一颗心脏被她倔强的提起以至一放松心口便出现钝痛,眼角干涩,眼眶时不时充斥刺痛。

    她多么希望有人将她敲晕,那样难熬的时光不将是倒数缓慢的。

    尚裳多希望时光倒流,她不应该是那个动心的女孩,不应该是那个撩拨他心动的女孩。他爱上她了,这句话只听得她悲怆到了极点。自找的,便是她如此了。他们一个在为了情爱着迷时,对方竟是如此清醒,清醒的可怕。一个心死到了极点时,对方却在与她说爱。

    如果,如果她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心,不论他将她寻来如何布局,她也不会感觉到那么的那么的痛。

    在今天混乱的局面前,她竟然时时作出一千多个假设,假设他们从没有遇见,假设从来没有刻苦铭心的那些回忆,可是每次月经前小腹痛到窒息的翻腾感告诉她,任何痛苦的过去她都不能遗忘,假设也永远无法成立。

    这叁年里的每一个清晨,她都会对自己说一句:“你真的活该。”,然后苦笑着枯坐。

    怪自己没有完整的伦理道德观念,为心里清楚的知道对方与自己无任何血缘关系而庆幸,所以堂而皇之心安理得接受自己喜欢上这个当下为自己父亲的男人。

    却没有想过世人眼里的他们多么龌龊,这样的关系是一人一句话、一口唾沫便可以淹死的不伦不类的关系。

    如今他的心思明了,步步紧逼,不愿放过她,过了叁年,告诉她残酷到极点的事实,撕碎她好不容易跌跌撞撞拼凑起来的坚强,将她从一个受害者的角度上抛下,颠倒了彼此的立场。

    从他开口与她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她便已经永久的将自己的心放逐在地狱里。

    她愿意永远永远不再踏足香港一步,不再出现在他面前,愿意用余生为他的父母诵经祈福,拯救她阿爸阿妈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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