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十年忍受过的人则麻木,完全没有自主意识的人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需要帮助的人太多,姬羲元人手不足,只能暂时放她们独自玩耍,没疯没傻的人帮着照顾孕妇和完全不能自理的人。从各地调人调药材都要时间,即使是姬羲元,公主的身份在尊贵也不能隔空取物。 厨房水房烟火袅袅,一日未停。熬粥熬药、沐浴洗衣,有些妇人的下面都发臭发烂,随行的两个医师都是男人,愁白了头。少数人受刺激过重,有伤人与自杀举动,女卫们为了阻止她们自伤,反而被咬伤。 林听云顶着压力提议,任由她们寻死吧,毫无尊严的活着不如死去。 没有生存能力的痴傻女人要怎么活? 要姬羲元负担她们一生? 一个两个还好,以后再遇见怎么办,让姬羲元全部养着吗?太不现实。 再给她们找一个丈夫,让她们依靠生育和男人的良心换取衣食? 那和她们现在的生活没有不同。 最麻烦的还不是医药衣食,而是孕妇。 生还是不生? 生下之后,杀还是养? 养又交给谁养。 窗外是疯疯癫癫跑动的女人,窗内是亟待生产的女人,姬羲元靠窗边凝望天空。 从前弘文馆读书,夫子说: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 轻薄的一张纸,一行字,到了现实是沉重的巍峨高山。姬羲元站在母亲的肩膀上,吞云吐雾,俯首望山时以为山之低渺。离开母亲的怀抱,杵杖在山脚,初次抬头,却发现自己的微小。 眼前数百人的性命与未来,于姬羲元而言重如千钧。那负担了千千万万人的女帝,何其艰难啊。 当年被柳掌柜请去的女大夫再次接受姬羲元的邀请,她与稳婆们将在未来一个月里负责三个孕妇的生产。 最紧急的一个就在刚才发动了,这是她第四个孩子,大夫说很快就能生下。 姬羲元关窗,不错眼地看了全程。羊水淌过女人的腿,痛苦的呻\吟漫出狰狞的面容,瘦弱的女人连青筋都绷紧,手指抓出道道痕迹。小小的裂口,在血与痛中挣扎出碗大的孩子头,稳婆抱出孩子拍了拍,他哭出声来。 直到孩子出生,姬羲元离开屋子。 来回踱步的县令见她出来,眼底的惊喜迸发,好似里面的孩子是他的,姬羲元是给他送好消息的大夫。等了快一个时辰,发妻生长子他也不过是坐了坐,还是第一次全程等人生产。 不等县令开口,姬羲元丢出一团绢布,直接砸在县令脸上。县令一蒙,七手八脚地捡起绢布打开,上面以县令的口吻写了奏疏,写明董县丞八大罪状,押解入京待审。字迹清晰,显然是刚写就不久。 “该做什么事,想来你该是明白的。”姬羲元示意侍女端上纸笔,“你现在写了,我做个好人。送佛送到西,帮你把人和文书一起送进鼎都。” “谨遵殿下吩咐。”事到如今,胳膊拧不过大腿,县令忍了。也不敢挑地方,撅着屁股席地写字,半炷香时间停笔,盖上官印,交给姬羲元。 姬羲元检查了没做手脚,收起文书,“那绢布上是我的字迹,你收着留个心安吧。” 县令明显松了口气,小心叠起绢布。看来是不会难为他了,至多一两个月,小阎王爷就会走了吧。 姬羲元摆摆手,让他赶紧滚。 等人走远了,冬花才问:“那绢布需不需要派人去处理了?” 油滑的县令,指不定什么时候拿着殿下的东西去换好处。 “没什么好处理的,墨没两天就散了。”姬羲元早年糟蹋过的料子多,对渗墨、漏墨、晕墨的布料了如指掌。骗个人实在是太简单。 轻轻吐出一口气,无论如何,姬羲元无法放下满院子人不管不顾。 糊弄过这一茬,将落难的人们都送走,董县丞入鼎城只能横着回来入葬,反扑的势力多半会以县令为靶子,姬羲元给的东西做不了救命符,他多半要死。姬羲元再派人来为他复仇就是了。 吏部没那么快给新科进士授官,等卅山县空出,姬羲元打个招呼分个女人来做县令,有些事情,男人是做不好的。 姬羲元道:“你准备一下,等赵氏的人来,将这批人都带去怀山州生活吧,买个田庄养着就是了……” 话音未落,女卫过来报告,刚才生产的女人要回家去,回她卅山县的丈夫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