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站了会儿,他才打开了沙发处的暖灯,还给玄关处留了灯,这才出门。 开车到[愿]也就十几分钟,沈沂下车时被冷风扑了一脸,他却没什么表情。 一路有酒保跟他打招呼,平日他都会回应一句,但今天径直略过。 人的情绪在极度低落的时候,是没办法伪装的。 沈沂到时,程阙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懒散又轻漫,手边燃着一支烟,已经燃到尾端。 在快要烫到手指时,程阙把烟蒂摁进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而后挂断电话倒了杯酒递给沈沂,打招呼:“来了。” 沈沂连个嗯字都没回。 程阙在名利场里混,情绪何其敏感,“不高兴?” 沈沂依旧没应,闷头灌了一杯酒,什么话都没说。 这一杯酒足以说明问题。 “怎么了?”程阙又问。 沈沂接连灌了三杯酒,而程阙便坐在那儿耐心地等着。 三杯酒下肚,沈沂眼尾泛起了不正常的红,声音清冽,“终于。” “什么?”程阙挑眉,散漫地笑着调侃:“就算这堆烂摊子都收拾完了也不至于这样吧 ?” “要离婚了。”沈沂的酒杯放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伴随着他清冽的声音,在一瞬给这包厢按下了暂停键。 外边光影浮动皆与他无关。 程阙的笑僵在脸上,随后拿起打火机点烟。 打火机在指间打了几次,还是没打着,他把那个昂贵的银色打火机扔进垃圾桶。 一时无言。 良久,程阙才问:“什么心情?” 沈沂一直低垂着的头扭过去,勾唇轻笑,却是无奈的苦笑:“不知道。” 就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一样。 闷。 看什么都不顺眼。 恨不得,明天去炸了民政局。 但这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赵南星的,如果他选择拖着不离婚,那她会收拾东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做的事情就要想法设法的得到。 尤其在伤害自己这件事上,她能做到极致。 可能在三年后,也可能是五年后,他会收到法院的离婚诉请传票。 所以他会去离婚。 只要是赵南星要的,他都奉上。 “那,一醉方休?”程阙拉开酒柜,露出了一排昂贵的红酒。 “买醉还用这些?”沈沂说着,修长的手指勾过桌上的烟盒,随意捻了一支点燃,“啤酒就行。” 程阙让人去买了啤酒来。 沈沂解开了领口的扣子,衬衫领随意地耷拉在肩上。 显得十分颓丧。 酒过三巡,程阙捏扁一个易拉罐:“沂哥,不再挽留了?” “不。”沈沂说:“赵南星不会改变主意。” “而且。”沈沂的手指轻轻摩挲过易拉罐的杯壁:“我最近在想,赵南星正在经历的这些事,会不会是因为我?” “跟你有什么关系?”程阙皱眉:“又不是你让她有那么垃圾的爸。” “但在我离开云京以后,她过得很平和。”沈沂说。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你不能把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啊。”程阙听不下去,驳斥道:“你到底做错什么了?就算当年沈清溪对你有恨,都已经这么大了,他已经为人父,不至于还一直窥探你的生活吧?要我说,你就是太小心翼翼。” “可是程阙。”沈沂淡淡地看过去:“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的人出生就是错?” 程阙:“……” 有一瞬,就像是有只大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程阙一时没呼吸过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