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沂反应有些迟缓, 几秒后才幽幽道:“她、来接我?” 程阙点头:“不然呢?” “你。”沈沂直勾勾地看向他, “送、我。” 喝得太多,连断句都有些慢。 程阙却轻笑:“你可不想让我送。” 程阙是喝酒的老手,千杯不醉。 不过他不常喝,也是因为见着沈沂,这才喝了几杯, 抬手喊调酒师又给他调了一杯:“蓝调。” 算是这里比较温和的一款酒。 相比之下,沈沂的酒量一般。 以前大家出去喝酒,沈沂偶尔会喝几杯, 点到为止。 从未见他喝醉过。 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张弛有度。 即便是婚礼当天, 也没醉过。 今天是程阙恶作剧,喊调酒师给他调了一杯喝起来最甜,酒劲儿却最大的。 一杯下肚, 就成了这副模样。 说他醉, 还有些意识。 说没醉, 眼神已然涣散。 和平日里的他完全不同。 语调冷冷清清, 看人的眼神也带着冷冽和防御。 程阙坐在他身侧, 修长的手指晃着酒杯, 昏黄色的光折射在蓝色酒液里, 平添几分迷乱。 “不。”沈沂抿唇,缓慢又笃定:“你送。” 程阙看向他,“没时间。” 沈沂斜睨了他一眼,却被程阙揶揄:“干嘛?怕老婆成这样儿?” 酒吧内古典温柔的钢琴曲响起,宛若流水一般,和沈沂此刻的气质莫名搭。 他垂下眼睑,没说话。 程阙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声音快和这钢琴曲融为一体:“沂哥,你可不怕任何人。” 语调虽散漫,却足够笃定。 他印象里的沈沂,可是骨子里最不羁的人。 众人都说他温柔平和,进退有度,而程阙却透过皮相看到了他的漠然与狂傲。 这个人,向来站在高处。 不是睥睨世间人,而是从未将谁放在眼里。 温和不过是表象。 就像冰冻千尺的冰川之上遮了一层微弱的火光,能融化得不过只有浮面。 昏黄的光照在沈沂脸上,在他眼睑下落了一层阴影,愈发照得这个人俊如妖孽。 别人站他面前,都好像显得长的很敷衍。 上帝也不知为他关了哪扇窗,更像是开了所有门。 程阙电话响起,那帮人喊他去玩玩。 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都被程阙挂断。 而在他低头回消息的时候,沈沂忽然拿过他的手机,表情冷冽,眉心紧皱,“你、送。” 依旧是刚才的台词。 程阙挑眉:“我去送可就当电灯泡了。” 沈沂摁了摁太阳穴,“你送赵南星。” 程阙不解:“为什么?” “危、险。”沈沂一字一顿道。 他语气格外认真,并没有在和程阙开玩笑。 别人喝醉以后是话格外多,而他少得可怜,程阙差点儿没领会到他的意思。 隔了许久,他才弄明白,意思是外边危险,让他送赵南星。 而沈沂打算自己回去。 程阙:“……” 沈沂已经起身,刚起身那下有点儿猛,不小心打了个趔趄,徒手扶在吧台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