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两个。 门关上之后,厨房里的空气都显得拥挤。 略显尴尬。 但赵南星觉得沈沂是不尴尬的,或者他很欣赏这种尴尬。 毕竟每次都是她感觉无措,而沈沂气定神闲。 “你什么时候来的?”赵南星单手撑在料理台上,冰冷的大理石台面温度顺着掌心肌肤纹理蔓延至全身,冷得她打了个寒颤,表情显得更冷。 强装出来的镇定很像是质问。 两人相对而立,他逆着光,眼神深邃,表情沉下来,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尤其右眼下的那颗痣,看什么都含情。 沈沂的肩很宽,看上去极可靠。 而赵南星只是盯着他右肩上的一个点看,借以掩饰自己的无措。 良久,沈沂沉声开口:“今晚在这边睡?” 赵南星一怔。 这是沈沂一如既往的手段,不愿意回答的时候就转移话题,或者沉默。 赵南星的手滑下来,低敛下眉眼,“回去吧。” 沈沂:“好。” 这话题被轻飘飘地揭过,但赵南星心底总有些惴惴不安。 有些话背地里说是一种感受,被当事人听到又是另一种感受。 她甚至可以从沈沂的眼神里笃定——他听见了。 但他什么都没问、没说。 因为……不在意。 这个认知让赵南星松了口气,但同时好像压了块更重的石头在心上。 莫名地,有些难过。 — 赵南星这周的排班和平常比起来不算满,连休两天之后回到医院。 一进办公室就被敲响了门,她正在扣白大褂的扣子,冷声说了句:“进。” 门被拉开了一道小缝,季杏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探进来,带着点儿心虚:“赵医生早。” “早。”赵南星微微颔首,“什么事?” 季杏试探地问:“我进来了?” “呃。”赵南星一怔,不明白她的意图,但也没拒绝:“进。” 季杏背着手进来,缓慢踱步走近办公桌,然后伸手在办公桌上放了个白色盒子。 “这什么?”赵南星问。 季杏低下头看脚趾,“ 我来道歉。” 赵南星愣住。 她从实习一直就待在这家医院,从规培生一路到现在的住院医师,见过不少后辈。 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严谨。”季杏说:“还在病人面前哭……对不起。” 小姑娘脸涨红,大抵做了n多次心理建设,真正来做的时候还是耐不住脸皮薄,像一只被放在蒸锅上的螃蟹。 但她语气诚恳,态度明确。 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而是果断认错。 以前也不是没有批评过实习生,但通常都是当面批评过也就结束了。 况且她自己也是从规培生时期过来的,年少气盛的学生们往往面上说对不起,道歉认错,等到老师离开,不知在背后吐槽多少次。 像季杏这样的,也是一股清流。 赵南星思考片刻,把那个白色盒子推过去,“拿走。” 季杏抬起头,一双眼睛又是泪汪汪的,也可能是眼睛大的缘故,“你……不喜欢吗?” “没有。”赵南星说:“我不收东西。” “这就是一点吃的。”季杏离开打开盒子,里边整整齐齐地放着漂亮的糕点,还有浓而不腻的奶香味飘出来,“一点都不贵。我不是贿赂,就是给你……哎呀……” 季杏组织不好语气,对自己生气,一跺脚道:“反正就是给你吃。” 赵南星看向她,几秒后慢悠悠地说:“你在命令我?” 季杏:“……” 季杏吓得呼吸都快凝滞了,连忙摆手:“没没……”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