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命令。 曦仁站得有些累了,正准备坐上沙发,却被胜勋拦住。 胜勋从沙发缝隙里捞出了一只使用后打了结的安全套,其中精液灌得满满当当。 作为性事遗产的安全套岁月静好,并不会尴尬。 所以尴尬的是裴曦仁。 “狗崽子尺寸不太行,倒是…?射得挺多,搞得跟清仓甩卖一样。”曦仁试图吐槽,让气氛显得不那么尴尬。 胜勋并没有笑。 他捏着安全套望着曦仁,目光像质问一般扫过来,喉结滚动了两下,低沉的嗓音问道: “曦仁哥就这么喜欢做爱吗。” 一瞬间,曦仁不知为何,有种做错事的小孩被抓住手脖子的窘迫感。 跟脸蛋和身材符合自己心意的家伙发生随意的性关系,大概会被很多人视为不检点的行为。 但裴曦仁却一度在这件事里找到了某种自由。 与在渊哥的性事,附带着沉重的精神消耗,既无法拒绝,也无法挣脱,在狂喜与绝望两极反复震荡。 而与一次性炮友的性事,则可以顶着皮囊,把自己的欲望交付给毫无干系的陌生人,用完就扔,由此在纯粹且纯洁的身体关系中,获得了某种解脱和自由。 当然,世俗的世界无法理解裴曦仁的高尚与痛苦,只会粗暴定义为“淫乱的操屁眼基佬行为”罢了。 这确实难为了跟在自己左右的都胜勋—— “抱歉,胜勋…?…?你哥并不是什么光彩的家伙。”裴曦仁故作轻松的转过身,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摸出一根?。 VP集团里,企划创新部裴室长的八卦素材相当丰富,光是性取向一项就够大家吃上好几年瓜。几年前自己的床上作风随意到像块抹布,在鹤川派地下赌场事件里吃了亏、害都胜勋失去一只眼后,虽然收敛了不少,但是依然会在心情窒息时干出这种事。 “像裴室长这样的花瓶呢…?…?主要还是得靠都组长做实事,帮忙收拾烂摊子。”曦仁打开酒店的窗户,打了一根烟,抽了一口。 VP集团对自己私下的恶评大致如此。女人脸蛋漂亮会很有用,男人脸蛋漂亮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再加上自己是理事的义弟这个集团内部公开的秘密,很多集团的人甚至真的以为自己是只挂名不工作的裙带关系人,甚至有传言自己去爬林理事的床好分股份的狗屁绯闻——自己还由此得名了“淫乱金丝雀”的绰号。他妈的,如果每跟理事上一次床就能多拿一份股份,自己现在早就是VP集团最大股东了。 “不是那样,曦仁哥——”都胜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起来几乎有些急躁和辩解的味道。 “但你没必要为一个漂亮垃圾做到这一步。”曦仁没回头,只是抽了一口烟。 换言之,不必插手到这里。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哥。”胜勋的声音更近了一些。 “我知道。”曦仁扭头望着身后的胜勋笑了一下,随即又扭过头望着窗外的毫无意义的风景。 长久的沉默。 曦仁敏感的耳朵捕捉到了胜勋喉咙里酝酿着的音节,以及从鼻腔呼啸而过的气流。 他在等待胜勋接下来的话。 烟灰抖落在窗台。 “我只是…?担心和心疼哥的身体。”胜勋最终只是这样简短说道。 他的声音格外低沉而缓慢,像闷在受潮的柜子里难以拉动的抽屉。 这话与叁年前在医院里的某段独白重迭。 为哥献出一只眼,是我心甘情愿。 哥不要有压力。也不用觉得欠我什么。 就是希望哥以后可以爱惜自己的身体。 如果哥真的那么喜欢做爱,我也可以满足哥。 不要再去找别人了。 当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玩笑—— 裴曦仁感到指节一阵烧灼般的疼痛,是被烟烧到了。 他猛地丢掉烟蒂。 裴曦仁不说话,转过身,看着都胜勋低垂的眼眸,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胜勋的眼里再次汹涌着曦仁所不熟悉的东西。 像南极的冰在赤道燃烧。 曦仁踮起脚,把脑袋靠在都胜勋肩头。 沉稳的呼吸,怒涛的心跳,起伏的胸腔,宽阔坚实的肩膀,熟悉好闻的味道。 “都胜勋。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和依赖的人。你知道的吧?” 被自己所依靠的男人没讲话,只是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背,手心的温度仿佛能灼伤皮肤。 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 就像今天早晨的梦里那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