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有几分落寞地回了思政殿。 新年一过,他便要忙起来了。 这一忙,便到了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按照惯例,每年上元节皇帝都会携皇后登临承天门与民同乐。 霍澹还未纳后,每年上元节便都是与许太后和霍岚一同登临承天门。 “往年皇兄身边从未站过其他女子,今年皇兄带皇嫂去,便是在告诉全京城的百姓皇嫂的身份。”霍岚下午就进宫来找赵婳了,但是赵婳今晚要穿的衣裳,霍岚总感觉缺些气场,衬不住赵婳。 想起霍澹前阵子在她耳边念叨,赵婳弯弯唇,笑道:“陛下恨不得全虞国看到。” 霍岚也不知她皇兄何时变得如此腻歪了,暗暗叹息一声,切入正题,道:“不过,皇嫂,你这身衣裳有几分寻常,就应和封妃大典时一样隆重。” 赵婳自由她的道理。 从承天门回宫后,她还要和霍澹悄悄逛灯会,衣裳太繁琐了,换来换去浪费时间。 天色渐暗,高全盛来催过一次,赵婳收拾完,便霍岚出发去了承天门。 === 永安宫。 内屋中那间小密室被打开,香烛袅袅。 许太后闭了眼睛,立在两个牌位前,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嘴里小声念着佛经。 晚秋剪掉一节烛芯,殿中忽地变得明亮了几分,“太后娘娘,适才陛下还来永安宫请您去承天门,您为何要借口身子抱恙不去?” 许太后缓缓掀开眼皮,道:“今晚皇帝要带赵婳去。这么些年来,哀家想方设法让明嫣那丫头与皇帝一同出席承天门,可皇帝一次也没让明嫣去。这次皇帝待赵婳一同前往,哀家去了能做甚?看着他俩一路腻歪么?真是膈应人。” 许太后将佛珠串套回手腕上,道:“眼不见为净,索性便不去给自个儿心里添堵。那热闹,都是他们的,干哀家何事?” 晚秋道:“太后娘娘说得在理,如今赵贵妃备受盛宠,前阵子她不是身子抱恙么?奴婢听说陛下又是端茶,又是送水,伺候赵贵妃是毫无怨言。” 望着供台上那两个牌位,许太后蓄了满腔恨意。 “倘若哀家那两个孩子还在,如今这阖家团圆的日子,哀家又岂会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寻不到。” 许太后揉了揉额角,晚秋眼尖,即刻便将手臂伸过去让她搭上。 去软榻上坐着,许太后接过递来的手炉,眸底流露出一抹哀愁。 倘若她那两个孩子在世,她如今恐是已经抱上孙子了。 也不至于被赵婳气得够呛。 若是没有皇帝的庇护,她堂堂太后,又怎会拿那女子没辙? “她赵婳再受宠爱又如何?自古以来红颜祸水的例子比比皆是,哀家瞧着终有一日,皇帝便就是因为赵婳亲手断送了他这皇位。” 言至此处,许太后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届时她扇扇风,点点火,朝中自会有人对赵婳有意见。 借刀杀人,这一招她早已得心应手。 当年霍澹生母娴妃,不就是被她冠上“妖妃”的骂名么? 这会儿,估摸着霍澹和赵婳已经登上了承天门。 去罢,去罢。 让百姓都先看看,赵婳究竟是何人,看看她与皇帝是如何恩爱,待她落寞时,百姓再谈这段,该有多好笑。 寒风呼呼,吹得廊檐上的宫灯东倒西歪。 赵婳和霍澹从承天门回宫天早已黑尽,趁着此时街上灯会还没散去,两人急急回到凤栖宫,将盛装换成便服,悄悄出宫去玩了。 丹红有眼见,知道此种场合她若是跟在赵婳身旁,会耽误了娘娘与陛下独处的时光,便自觉留在宫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