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痛哭。他满脑子都是最后那通电话里,齐砚行对他说:“谢谢音音让我这么幸福,我爱你。” 他想不通,他们明明都在那么努力地期盼幸福的到来,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一家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么残酷的惩罚? 宝宝还在卧室里,睡得香甜,怀里抱着爸爸做的小鸭子,睡前还惦记着玩秋千。 他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宝宝,爸爸不会回家了。 整整一个星期,程问音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 齐砚行的父母从乡下赶来了。两位都是不苟言笑,不擅长表达感情的人,很少过问儿子的事,此时面容沧桑,步履艰难,显然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长途奔波更是让两位老人疲惫不堪,齐砚行的母亲三十几岁才生育,身体原本就不大好,住在乡下也是为了静养,这次打击让她在一天内晕倒了两次。 那几天里,程问音一边照顾老人,一边照顾孩子。 他被泡在一个装满周围人悲伤的容器里,呼吸愈发困难,有时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悲伤,只是本能地扛起肩上的担子,安慰长辈,应对各种琐事,尽量不让宝宝察觉到外界的变化。 沈柏渊得知此事后,也在设法帮忙,四处打听消息。 然而摆在他们眼前的现实是,不知道能问谁,问不清楚,没人能说清楚。 军部给的说法是尸体失踪,也就是说,他们明面上已经认定齐砚行“阵亡”了。 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说法,可一旦涉及到军政,其中的水太深了,普通人只能徘徊在真相之外,接受他们想让你接受的“事实”,永远碰不到核心的信息。 沈柏渊这几天不知道抽了多少包烟,除了回家喂过一次猫之外,一直在外面奔波。 在打听齐砚行这件事时,他被曾经提拔过他的上级警告了无数次,不要碰国防军和中央军权力相斗的那点事儿。 他一忍再忍,恨不能当着那些人的面撕了这身军装,告诉他们,他沈柏渊不属于中央军这帮畜生,更没对不起国防军。他和齐砚行,都跟这些傻逼东西没一点儿关系。 傍晚,沈柏渊从军部大楼回来,直接去了程问音家,虽然没能带来什么好消息,但他给宝宝买了一支很大的棒棒糖。 宝宝被程问音保护得很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接过棒棒糖,甜甜地叫了声干爹,然后就盘腿坐在地毯上,把糖棍抵在地上,舔得很是起劲。 “嫂子,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查清楚的。” “谢谢你,柏渊,”程问音冲他笑了一下,眼底尽是掩不住的疲惫,“你这几天也辛苦了,留下来吃顿饭吧。” 他说着便撑着沙发站起身,往厨房走。 “嫂子,你别辛苦了,我现在就去外面的餐厅买饭回来,咱们一块吃点……” 沈柏渊跟上去,话还没说完,只见程问音忽然停在了客厅中间,身形晃了晃,而后就这样倒了下去。 “嫂子!” 宝宝闻声看过去,棒棒糖啪嗒一下掉在了地毯上。他被自己的袜子绊了一下,一下子没站起来,急得挣脱了一只袜子,直接往那边爬,大声叫着:“妈妈!妈妈!” 倒在沈柏渊怀里时,程问音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能听到自己的孩子在叫妈妈。 他想答应,想告诉宝宝,自己没有事,可任凭他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 他感觉自己坠入了一条很急、很深的河流,不知道将被带到哪里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