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都唾手可得,但那时候他只有无尽的厌恶和烦闷,甚至想着若是有一天能够再也看不到,才是莫大的幸事。 如今真到了这一步,他却开始怀念从前,然而又不可能回到从前。 萧凌安越想越心绪烦乱,仿佛有千丝万缕的蛛丝缠绕在心间无法摆脱,让他想要放下又放不下,翻来覆去都是曾经相似的回忆和笑容,只能逼着自己不要再陷入泥沼,不要再有这样白费心神的心思。 “滚......”萧凌安看着宫灯就心烦,厉声呵斥道。 雪婳被吓得整个人一哆嗦,也顾不上思忖萧凌安为何会突然动了怒,忙不迭地收拾了熄灭的宫灯就退到了一边,跟着安公公一同侍候在萧凌安身后。 见她依然疑惑不解,安公公压低了声音好心解释一番,听完后她才释然一些,又是感慨又是委屈地小声嘀咕道: “皇后娘娘原先没有位分,谁会在乎她做了些什么?况且那么大的火,所有人都知道定是已经去了,偏偏只有陛下一个人不肯信。他是咱们大梁的陛下,若是能早日清醒就好了......” 兴许是她说的激愤了些,最后几句话声音也比方才高,听得安公公心惊胆战,还未等她说完就要上来捂嘴,但前面俊逸挺立的身影忽然间顿住了,缓缓地转过身来,风吹起墨发在月色下翩飞,微微上挑的眼尾和向下敛着的睫毛如同藏匿了夜色般深沉,隐隐可见其中几分压抑的阴狠。 “原来你们一直在哄朕,是吗?” 萧凌安眼尾泛着浅淡的红色,深褐色的眼珠周围挂着血丝,从他们低眉顺眼的反应中知道了答案,心中压抑许久的疯狂与失落在这一刻凝聚,眸光逐渐迷离涣散,坚决又偏执地道: “你们胡说,霜儿不会死,霜儿就在那里等着朕......” “陛下......”安公公和雪婳都不忍心再看着萧凌安再这样疯下去,但是更不忍戳穿他一直以来的安慰与梦境,只能齐刷刷跪在他脚边低声哀求着。 萧凌安却不愿意听他们的任何一个字,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时西南偏殿火势冲天的情形,犹记得曾经在偏殿他与霜儿也有过珍惜的温存,她一定不舍得走,她一定还会在那里。 他被这个念头深深控制住,顾不得他们再多的劝阻和安慰,眸中萤火般微弱的光尽数尽数指向了西南偏殿,不管不顾地朝着那个方向快步奔去。 此时偏殿还是一片废墟,几个宫人连夜打着灯笼在断垣残壁间搬移砖石和寻找遗物,沉重劳累的喘息声与搬移的碰撞声在耳畔断断续续地响起。 “霜儿,出来吧......”萧凌安立于废墟之上,放眼望去搜寻着哪怕一丝一毫可能出现的身影,声音低哑又绝望,第一次带着快要低头的渴求。 他记得刚刚成亲时,沈如霜还是一个贪玩的姑娘,时常在王府里躲起来,非要他来找,不找到不肯罢休。但是他从来没有这个耐性,都任由着她躲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等到过了大半天她精疲力竭时就会自己出来。 那时他看着沈如霜挂着泪痕的小脸,知道她等了大半天应当很是难受,但心里还是暗暗得意,看不上她这种孩童一样幼稚的把戏,更不屑被这样的手段困住浪费光阴。 可是现在,他终于体会到苦苦等着一个人出现是什么滋味,其中的煎熬和痛苦竟是这样折磨人心智。 “霜儿,你出来好不好?朕......可以认错......”萧凌安面对无人应答的废墟慌了神,这么多年第一次从口中说出愿意认错这几个字。 他从不会认错,哪怕做错了也不会愿意向不如自己的人低头,但此刻他只想着让沈如霜回来,哪怕为她破例,他也是甘愿的。 但是过了许久,废墟之上寂寂无声,只有寒风猎猎吹过,割得脸颊生疼。 萧凌安怀着一丝期望的心也渐渐被吹凉了,颓然从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