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刚刚腾起的一丝幻象被毫不留情地击碎,人偶般缓慢又呆滞地摇着头,眸中再也不见灵动神采,只有寒凉的绝望。 二人相对而坐良久,沈如霜似是受不了积压在心中的悲伤,抱着膝盖小声抽泣着,泪水模糊了双眸,只看见萧凌安虚幻的身影。 哭声在深夜回荡,听得人难免心烦,萧凌安不知该如何解释和劝阻,只能妥协地挥了挥手,极不情愿道: “别哭了,朕只许你这一次。” 沈如霜的抽泣声停了片刻,红肿着双眼凝视了萧凌安一会儿,又连绵不断地哭起来,比方才还要痛苦和委屈。 她不是想撒泼来逼着萧凌安答应,只是她这时才发觉,萧凌安从来不懂她喜欢什么,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而她也同样看不透萧凌安。 他们仿佛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却偏偏纠缠在一起。 萧凌安头疼地长叹一声,脸色不好地转身离去,沈如霜也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挽留。 她透过门缝望着无星无月的黑夜,寒风将她纤弱的影吹得支离破碎,如同断翅的蝴蝶,拖着残翅在苦苦挣扎,亦如囚于金笼的鸟雀,拼命扑棱着想要逃走。 殊不知,沉重的枷锁早就落在了金笼之上,非死无以自由。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今天来晚啦!但是宝子们看在这章有点肥的份上原谅我吧qaq 第13章 自由 三日后的冬夜,萧凌安如约带沈如霜出宫去了灯市。 京城的冬季寒冷漫长,夜幕落下后更是滴水成冰,呵出的白气还未触及掌心就冷透了,只有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才能勉强抵御些寒气。灯市是街道上最暖和的地方,人人都想既看了热闹又省些炭火,这个时辰人头攒动。 为了隐匿行踪,萧凌安未曾将出宫的消息传出去,也没有张扬地清理街道和驱逐行人,只安排了心腹影卫暗中保护,与沈如霜混迹在人海中。 尽管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靛青棉布长衫,穿在萧凌安的身上也与众不同,通身贵气浑然天成,脊背不会因为寒冷而弯下,挺拔俊逸得格格不入。而沈如霜虽未妆饰,满头乌发只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就,但那张小脸却如月色般皎洁清丽,犹见江南柔婉风韵,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二人并肩走在长街上,宛如一对璧人。 沈如霜走得慢些,好奇地探着脑袋四处张望,眸中映着各色流转的灯火,璀璨宛若七彩琉璃,竖起耳朵听着吆喝叫卖声,继那夜后第一回 心悦地笑了,梨涡浅浅旋于唇边,偶然遇上路人称赞,也会大方地回应。 仿佛她生来便属于这充满烟火气的人间,离开皇宫后如鱼得水般轻松欢快,再也不会死气沉沉地喘不过气来。 行人摩肩接踵,不经意间疾行而过撞了他们,沈如霜不甚在意地拍去脚边尘土就往前走,没留心到萧凌安愈发阴沉的脸色。 他不喜欢嘈杂凌乱的地方,尤其是灯市。 许多年前的冬夜,幼弟哭闹着要同他去灯市,谁知刚到路口就不见了身影。他焦急寻了大半夜,直到人群散尽,灯火零星之时依旧没找到幼弟,只好愧疚又伤心地回宫,打算向母妃请罪。 可刚迈入屋门,就看见幼弟安然无恙地趴在母妃膝头,盖着羊羔毛毯子慵懒舒适,而母妃脸色极差,眸中尽是敌意与审视,质问他为何要故意将幼弟抛弃。 他讶异又疑惑地辩解,可母妃听不进半个字,一口咬定他蓄意陷害、手足相残,一旁的幼弟全然无视他求助的目光,笑得天真单纯,眼底却藏着几分得逞的狡猾。 那一夜,母妃将屋门锁死,让他在雪地里徘徊一整夜,而幼弟却在母妃的怀抱中酣然入梦。第二天宫人进来时,他冻得浑身僵硬,险些就没了性命,幼弟还在门边眨着眼睛问他为何不进来。 萧凌安一想到此事眉眼间就尽是寒霜,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只想着快些离开这让人烦心的地方。偏偏这时沈如霜用温暖柔软的小手勾住他的衣袖,满心向往地指了指前面的小摊。 简陋的竹木架上悬挂着一排灯笼,照亮了本就不大的摊子。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妇坐在小凳上卖花灯,十二生肖齐全,还有莲花灯与各色小玩意儿,一大圈人都围着买,看来极受欢迎。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粗布麻衣的年轻夫妻,妻子的目光在花灯上留恋了许久,终究还是长叹一声离开了,丈夫追上去细问,只道: “月钱还没发,家里米缸都见底了,买这不顶用的玩意儿做什么?” 她边走边说,声音清醒又坚定,却又忍不住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摊子,满是遗憾与不舍。丈夫生得憨厚老实,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让她在原地等,不一会儿就买了个精巧的花灯回来,宝贝似的放在她掌心。 妻子惊讶地问他哪来的银钱,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