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热,胸口热气窜了满脸。 他已经走过去轻轻抚摸牛脖颈,“别让姥姥姥爷知道了。” 他眼神扫一遍,其余人点头。 牛是田里劳力,春耕秋收,种地坨东西,牛都是家里重劳力,它不只是牲畜,它是朋友,也是卖力的帮手,刚才一受惊吓,不管伤到别人,还是撞上恰巧的过路车伤到它自己,都是非常严重的事。他不禁为自己轻率放她到牛背后怕,幸好,幸好她抱住颈子,他接住了她腰。 她还在打麦场一边脸红着,他就笑了,“行了,回家!” 三三也是跑着跟过来,“没摔着吧?” 罗青烟摇头。前头,方格子衬衣,他的寸头直直,完全干了。 天黑下来,炊烟袅袅,钟艾朗支了小方桌,姥姥做的饭菜总是好吃,简简单单,不可复制的姥姥的味道。 文课文同晚饭后,来找钟艾朗。姥姥家没电视,他们说待会儿去二舅家看电视,钟艾朗本就安排在二舅家跟文课文同一屋睡,所以早早过去看电视,困了就直接倒那儿睡。 有小尾巴跟着,姥姥交代,“把孩子送回来。” 钟艾朗,“哦。” 姥姥家离县城十里地,因为在西边山里,所以天黑后格外静谧,而罗青烟家离县城也是十里地,因为在东边平地,少了些什么,比如,野凉之气。 三三晚饭后就犯困了,所以不会儿睡着没跟着去看电视。 罗青烟与钟艾朗几人走出木院门时,抬眼看见月亮,好圆,特别亮。他们的影子就在崎岖的土路上交迭,时远时近,偶尔他的影子里都是她。 姥姥家在河边,地势低,二舅舅家离河远,他们一路走上坡路,往二舅家的巷子转弯前,看到一处照明灯,那里搭着灵棚,村里有老人去世,棺木的油漆味厚重,混着香烛味,在十几米外闻到,气味怪异,总有股森森感。 “还看,你不怕?”他拖她手臂转进巷子里。 “你怕?”,她看他。 月光照在他脸上,白白的,淡淡的,仿佛附了乳色,因为他高,她矮,月亮从他头顶打下光来,他一半在绒毛一样细腻的光里,柔润,一半,在阴影里,可是仰头,能看见他看她的眼,明眸,黑亮,她面如满月和月光脸对脸,和他,眼对眼。她的表情清楚,眉头唇角明媚,睫毛根根可数。 他握住她手,眼里闪着光,飞眼,文课文同小舟小冬光顾着描绘大侠没看到,她会意。 “啊,有鬼——”,他扯了她就跑,文课文同小舟小冬哄地大叫,赶忙跑,小冬更是吓哭。 他俩笑,钟艾朗猛一停,罗青烟没刹住脚,撞进他转过来的心口。他揽她肩头,稳住自己。 看他们在上坡路等着,小冬更是哭着说,“跟奶奶说艾朗故意吓唬俺!” “动不动告状,不带你玩了”,钟艾朗,“有鬼么?这世界上没鬼。” 说着,他一个侧身翻,稳稳落下。 漂亮! 其余人跟着狗刨,皆在他之下。 那天,彩色电视里演的什么电视剧呢,她不记得了……只有月光里,他的脸,盈白,对她笑的明眸,……他说了什么?没有。何以,这明月夜如此驻扎心底……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