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清扫干净的人行道,此刻又薄薄积了层细雪,信江支流飘着几块浮冰,北风一卷袭来冷气。 朴世京微微偏头,黑色大衣剪裁得体,臂膀隆起两道细小的褶皱:“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段时间。” 月季脚步一滞,余光瞥向身后缓慢随行的黑车,引擎盖上沾了雪水,痕迹呈流线状散开。 “我看到你在白厅前的演讲了,是不是该恭喜你?”她抬了抬眼皮,笑道。 朴世京抻直肩背,左侧滚落小簇雪粒,沉默几秒:“看到最后了吗?” “当然。” 说完才意识到,他在暗示那句远方的朋友,月季垂下眼帘,心口扑通乱跳。 朴世京目光挪到她发梢,从口袋里抽出手,替她撇去未消融的生白雪片,指骨蹭到耳廓,熨红那块肌肤。 尔后他喉间吐出声轻叹:“为什么不来找我?” 血液一股脑冲向面门,月季低头,磨咬着唇瓣:“我……” “你不是问过我,如果做了错事,会不会原谅你。” 她愣了愣,抬眸注视那双泛起波光的杏眼。 “我也早就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原谅你。”他轻轻捻揉月季粉嫩的耳垂,将体温逐渐度过去,“所以…不要躲我。” 她朝四下扫了眼,马路对面有两叁个街拍,正举着相机找角度,她眉头微蹙,敏感地避开朴世京的手。 首相每八年换届一次,今年是文峰在位的最后一年,自由党势必会倾尽全力确保他连任。而朴世京作为民主党党魁,便是文首相最大的威胁。 月季知他所求,大选在即,应该避嫌。 手心落空,他顿了顿,才重新放回口袋。 “世京哥哥,是我对不起朴家在先,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月季所言不假,他与她本就是天与地。 朴世京微阖杏眼,语气倒像是安抚:“没关系,月季,我给你时间,我们还会有很多时间。” 月季两个字叫得缱绻多情。 她不由心头发酸,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岔开话题:“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派人盯梢文媛,碰巧查到了你的蛛丝马迹。” 他不掩饰国会内的明争暗斗,月季反倒愈加不安。 斟酌再叁,她拢紧夹克:“我在帮文会长打理画廊。” “嗯,我知道。”朴世京点头,“文媛比文子轩成器,你跟着她能学到东西。” 他模样如常,似乎并不在意。月季心中有事,思忖间脚步下意识贴紧砖缝。 两人沿江走了十来分钟,就到画廊门口。 周一闭馆,不对外开放也不接待私人买家,正门却多了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