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回的扑倒边关,接了霍允的班。 宣化三年,宋宴让位,将仁和帝的遗腹子、年仅三岁的宋旻扶了上去,做了摄政王。 成治一年,成治三年……后来的事,像是走马观花,记忆的河流急湍奔腾,卷走所有过往。 ——宋宴倏地惊醒。 “殿下,可是梦魇了?” “不碍事。”宋宴揉揉眉心,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自己宿在了宫里。 “陛下呢?” “睡着了,本来闹着要和殿下一起睡,看您在批奏折,陛下就回去了。” “嗯。”宋宴情绪不明的应了一声,桌上是前几日霍遥成亲的喜糖,散了一桌,他拿起一颗送进嘴里,糖味瞬间席卷舌尖。 他喉咙有些痒:“什么时辰了?” “不到卯时,殿下继续睡吧,奴才守着呢。”德盛看着和宋宴年岁无二,确是宋宴身边的老人了,打从仁和帝在的时候,他就照顾着宋宴。他一听就知道不对劲,“殿下可是,受了风寒?” “不碍事。”宋宴顿了顿,“今日不上朝。” “奴才这就去。不上朝好,上朝了那些大臣又该劝您娶妻了。” “娶妻?”宋宴嗤笑一声,“我做皇帝时催着我立皇后,我让位了又催着我立燕王妃…这帮人看来最近挺闲。” “可不是么,看着霍大人前几日的喜事,都眼馋,巴不得将自家姑娘送到殿下跟前选呢。” 德盛絮絮叨叨的说着,他看了眼宋宴的脸色,又继续道,“其实大家都是来沾沾霍大人的喜气,那裴将军最近也没媒人踏破了门槛,大家说哥哥结了就该轮着弟弟了,一股脑全往镇国公府递帖子!” “继续。” “啊…然后,然后啊,其实奴才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听说裴将军以礼相待,认认真真的和所有姑娘都约了时间见面。” 宋宴坐到书案前,将昨晚还没批完的折子继续打开,却看不进半个字。 瞧自家主子岿然不动的模样,德盛此刻的心情真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他也算陪着殿下长大的,殿下什么心思他要是猜不到,那也白服侍了这么多年。 上次听说裴将军说亲就冲了出去,怎么这次还没动静。 没道理啊。 “德盛。” “诶,奴才在。” 宋宴轻轻扫过来一眼:“别自作聪明。” 坏了,德盛立马叩头,冷汗直冒,嘴上却仍说着:“殿下,奴才替您着急。年关已过,裴将军又要回西梁口了,第五年了殿下。” “我留不住他。”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有太多东西。 “起来吧。”他在奏折上批了一个“准”字,又宣人拟诏,德盛端来姜汤,他一饮而尽后,又囫囵睡了过去。 却再也没梦见曾经。 泉州事一了,西域各部瞬间安分下来,年底觐见时,还将朝贡翻了一倍,至于是做贼心虚,还是其他什么,宋宴没有深究。各个地方的兵卫所重新被彻查了一遍,渝州也因此大换血,宋懿宋然留下来的余孽,彻底被清除干净。 至于崔大人,沈琢并未说出实情,宋宴心有明镜,只是治了一个“看管不严”的虚罪,降了职。 裴念本就是临时救场,此次回京也是因为泉州一事,正月一出,他便又要回西梁口。 今年雪格外的大,一连下了半个月。十多年没生过病的宋宴,头次倒在了书案前,风寒来势汹汹,烧了个天昏地暗。边关军返回的那日,宋宴病才好。 他有意瞒着消息,所以朝廷上下只以为宋宴在慢慢放权。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