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曹帧随后跟了进来,两人都起得早,后厨只有他们二人。 沈琢把灶火生起来,放好料进瓦罐里头,方才开口:“崔大小姐最近心情都很好嘛?我看她胃口不错。” “对啊。前几日你不是说要推什么西蜀那边的火锅,她还特意带了闺中密友来尝鲜。”曹帧把水接到院子里洗菜,正对着后厨门口坐着,“我跟你说,经过这一回,大家都认为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生意比以往好了几倍。我还正想这跟你商量要不要把量往上提一点。” “不提,我不是驴。”后厨他和四娘,再加上临时工的伙计,还有小二,勉勉强强只有三个半,再提真的会累死的。 “我就那么一说。不提也行,反正照这个情况下去,每人每月能比以往多出十两银子。” “如今勉强能忙得过来,若再要提只怕还得招工。”沈琢坐了下来,思索片刻道,“不过,可以多卖点别的。糕点小吃…这得靠曹叔了。” “不打紧,我这就去跟我爹说。” “慢慢来吧。”沈琢看着前面的屋子,忽然道,“看着灶,我去找阮姨。” “阮姨回来啦?!最近一直没见过阮姨。” 郭阮听见门口有动静也只是稍稍移了一眼。 屋子不大,靠角落的地方被整理成了一方香台,上头摆着神龛,后面是一尊佛像,她伸手拿了三根香,朝佛像三拜后放进香炉内,随后拿起羊毛刷轻轻扫拭香台上的灰烬。 檀香缭绕,一股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 佛像旁还挂着一块佛牌,沈琢喉咙微动:“阮姨。” “听说在世的人心诚,可以给底下的人积福。大仇得报,我想为小姐做点事。她的一生太苦了,连死后都没落个干净。” “我在莲县找到了她的墓,想选个黄道吉日,给她迁个新坟。阮姨,你觉得呢?” 郭阮顿了顿,神色淡淡道:“你决定就好。” “好。”沈琢跟着也上了三炷香,又道,“再过几日,霍大人也得闲了,我想带他去墓上。” “你娘当初为你取沈姓,不只是因为恨上官述,更是为了沈道长。”郭阮避而不答。 “可我不是为了他们而活。” “可你是因为阿琢才能活!” “那原本的沈琢也不是为他们而活。阮姨,我知道你都知道,问缘大师不会瞒你。这二十年来,也是你拼了命的守住了这份安宁。” 沈琢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他并不傻,这么多年来时常有清醒的时候,他睡着时发呆时你对他喃喃自语的那些血海深仇,他其实都听见了。” “他给自己写好了绝笔信,给自己选好了新坟,把活着的机会给了我。” “我承认,我的确很自私,就算他不这么做,我可能也会像贼一样偷着他的身份。” 郭阮无力的躺倒在椅子上,面色苍白:“你和霍遥……”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知道吗?” “知道,我和他说了我的来历。”沈琢将一切托盘而出,他想,就算再怎么样,最亲近的人都不该瞒着。霍遥如此,郭阮亦如此。 郭阮又何曾不知。只是她骨子里的东西教她循规蹈矩,一切超出常理的东西都让她不能接受,否则,她也不会日夜去灵蝉寺问卦解惑。 斯人已逝,生者犹存。 她忽然抬头看着沈琢,好像一切都没有变,但好像一切又都在悄无声息的变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