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站在面前。 岑南负手,微微俯身:“谁找死?” 张大娘停在原地,嗤笑一声:“岑大人,怎么寡妇家的事哪都有你?” “寡妇家?”岑南还未出声,裴长渊先开口,末了还把目光放在张大娘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张大娘咬牙切齿:“我一乡野妇人,扯不过你们这群黑心读书的玩意!你们拐走我女儿,还有天理吗?!一个县令,一个教书先生,不帮我,却反过来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我只是刚巧路过,碰见这一幕,这还未做什么,怎么就给本官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岑南摆摆手,无奈道。 “阿烟犯了点错,正教她呢!这姓沈的冲进来拉走我女儿不说,还推倒了阿烟他爹。” 沈琢将阿烟遮在身后,冷声道:“到底是教还是打,你自己心里有数。” “怎么就不行了?我自己女儿还打不得了?!犯错了就该挨罚!官府也管不着我!” “成治一年,摄政王便重修了大梁律法。其中有一条,便是‘父母忿怒,至子孙伤者,若轻则拘押半月,若重则半年,殴杀者四岁刑,以兵刃杀之五岁刑’【1】。”岑南拉过阿烟,看着她手上的红痕,“你说官府管不管得着?” “我听不懂,你也别给我扯什么拘押啊半年什么的!以前我打的时候你们怎么没出来呢?”阿烟爹恍然大悟,“哦,原来岑大人是想替郭阮护侄子呢?” “那贱人也就会勾引男人这一套了!”张大娘嗤之以鼻,“下贱手段,哄得全村人都围着她一个寡妇转!” “别寡妇贱人的一天到晚挂在嘴边。”沈琢上前,“还当我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吗?” “啐——!嘴长在我身上,我想骂就骂了,别以为你寻到份好差事就可以在我这耀武扬威!”张大娘上前一把揪住阿烟的耳朵,“小贱蹄子给我进来!” 岑南想上前,不料却被张大娘肥胖的身躯撞到一旁,非但如此,还有恃无恐道:“你们就知道唬我,有本事让他们直接抓我进大牢…一群男人替你出头,你真是出息了啊!” 沈琢握住张大娘的手腕,对着被拖的阿烟问道:“你还想回去?” 阿烟看着沈琢,眼角又留下了泪水。她哭了很久,如今已说不出话来。 张大娘撸起袖子:“好啊,你要是敢跟他们走,就一辈子也别回来了!也别当你还有爹娘!” 阿烟身子微颤,随后慢慢挣开了沈琢拉住他的手:“是我犯了错,沈大哥,对不起。” “听到没?要你在这多管闲事?!”阿烟爹看了众人一眼,随后敷衍道,“岑大人,我们的家事不牢你们费心了!慢走不送。” 门再度被狠狠地关上,只不过铜锁已松,门板晃动轻轻地开了一个缝,待张氏一家三口进屋后,院子里再没什么东西。 裴长渊挑眉,看着愣在原地的沈琢道:“我说了让你别白费力气,这几千年来父母教训子女的例子多得是,律法也难断定其中的界限。” “再说,”众人皆看着那道未关紧却无人敢往前一步的院门,岑南叹了口气,“是那丫头自己要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1】参考《魏书》卷一百一十一志第十六《刑罚七(四)》:“祖父母、父母忿怒,以兵刃杀子孙者五岁刑,殴杀者四岁刑,若心有爱憎而故杀者,各加一等。”有改变。 我虚了,不该心血来潮说还有(哭了)需要小天使们夸夸才能好(抹泪.jpg) 第19章 西梁口(二) 阿烟自己不肯跟他走,沈琢不怪她,这是她的选择。张大娘和阿烟爹是她的唯二的两个亲人,即使遭受打骂,这么多年的亲情也不是说能割舍就能割舍的,更何况她才十二岁。 更何况是如今这个年代。 不过,总是得让张家收敛些,阿烟的日子才会好过。沈琢敛色,抓住话语追问:“律法…你刚不是说,什么殴打…” “害,傻小沈,我那就是吓唬吓唬他们。你没听阿烟爹说嘛,近年来都从未出现过殴打自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