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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春魁 第18节


又止,原本以为会要经历一番周折,现下只觉得奇怪,铁面门神梁济,对后宫哪位主子有过这样周到讨好的时候?

    “瑜主子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您。” 不多时,梁济便出来将人请了进去,留黄卉在外面候着。

    “臣妾给皇上请安。”

    “丹姝来了。” 祁钰状似不经意地将方才褚浒呈上的,关于承平票号的信息压在奏疏底下,亲自扶人起来:“来的正巧,朕也正想去寻你。”

    和颜悦色,全无半点责怪她不请自来的意思。

    “皇上随臣妾来…” 玉软花柔,她笑得清甜娇憨,与往日格外不同。

    祁钰随着她到了后面的寝室,心思却还留在关于承平票号的事上,顺势便以为她要与自己坦白此事,安抚道:“尽管放心,承明宫都是朕的人。”

    芙蓉如面柳如眉,眼波才动被人猜。

    她面上像是醉了胭脂一般愈发鲜艳,弯弯的媚眼像是盛着一盏小月亮,是自入宫以来不曾有过的意兴。

    主动握住他的手,引着他的手指落在下颚系着的大氅上,借力轻轻一扯…

    春光乍泄,美不胜收。

    “丹姝…” 她垂着头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颈间,祁钰脑海中蓦地想起早间阅过的几首艳诗——万朵红云映彩霞,娇容绰约醉桃花。

    惊艳之余,转瞬便想通了她今日此举是为何。

    他前几日见过明继臻后,觉得少年将军大有可为,或许不必将明丹姝圈进宫里,亦能重立明家门庭。

    所以就算封了贵仪,他仍想着或许尚有转圜的余地,迟迟不曾召幸。

    可宫中女子,荣辱皆系于天子一身,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他的不忍便成了她不受宠,后宫里的流言蜚语伤人更甚利箭,想是…受到了委屈?

    “可是受了委屈?” 如此想着,便脱口而出。

    “皇上,丹姝是皇上的妃妾,这…乃份内。” ” 明丹姝不知道他的心思,亦不解他为何有此一问,仍是我见犹怜的神态,含羞低诉:“是丹姝不美?不配服侍皇上?”

    祁钰如沐春风般摇头轻笑,拾起落在地上的大氅又替人披了回去,一如既往揉了揉她的额发:“你可想好了?”

    “什么?” 明丹姝迷茫着。

    “梁济。” 他转身对外唤道。

    “奴才在。”

    “洒了汤碗,替瑜贵仪找身合适的衣物来。”

    “喏。” 梁济头垂得极低,不敢多看一眼。

    “等等,” 祁钰看着一旁水钟的时辰,吩咐道:“直接将准备好的衣袍拿来吧。”

    “奴才遵旨。”

    不多时,宫人拿着衣物进来,恭敬道:“奴婢替瑜贵仪更衣。”

    明丹姝看着眼前似乎是早已准备好的,样式再普通不过的民间男子衣袍,转头不解地看向他。

    “换上吧,朕待会儿带你出宫。” 并未多解释,又瞧她顾盼生姿的一张脸,与宫人道:“卸了钗环,将脸抹黑些。”

    待换好了衣袍出来,二人皆是寻常的青年男子打扮,明丹姝本就高挑,加之习戏多年身段清隽,虽以铅粉遮住了娇颜,却仍是英姿飒爽的好样貌。

    众人退去,祁钰收敛了笑意,正色问道:“关于承平票号的事,丹姝可愿与朕一谈?”

    几日里,褚浒将承平票号这十五年来的账目分门别类整理出来,却发现自明家满门抄斩后,百戏班存入其中的许多笔款子,皆是来自于一位名为程青山的人。这存入的最后一笔,正是明丹姝进宫前一日。

    世家公子为了捧角儿一掷千金,本也是寻常事。只是这程青山出手次次数额巨大,动辄上百两,五年里陆陆续续打赏的银钱有两百万两之巨。

    陈瞒再查程青山底细,却发觉此人身世背景、银钱往来,便如那无根之水,白纸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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