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信,欲哭无泪。 信上说她想出去散散心,叫祖母不必担心。 当初陆南屿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就与她说过,若是哪一日不开心,也不必委屈自己,去寻他在京城交好的一位大人,叫他帮忙安排一番,送她来自己身边。 陆南屿给陆宁留的人叫褚司阑,二十出头的年纪,就任职了正五品兵部职方司郎中,在朝中称得上是后起之秀,前途一片光明。镇南王曾对他有知遇之恩,算得上是陆南屿的亲信。陆宁带着信物来寻褚司阑,褚司阑自是不敢怠慢,花了半日功夫给陆宁安排好了出京事宜,自己亲自送这位郡主出京。 一行人一路纵马,结果刚离开京师,至大兴县附近,陆宁的马不知怎的就是不愿意跑了。 褚司阑仔细检查那马,也瞧不出症结所在,心里也有些急。 陆宁无语道:“怎么刚出门就出岔子了?你怎么办事的啊?” 褚司阑冷汗涔涔,回道:“郡主,这附近就是大兴驿馆,那里马多,您可以在那里再挑一匹好马。” 陆宁只好应了,谁料这一挑,又挑出一桩事来。 话说李玄祯自玉水关一路疾驰回京,每逢驿站就换一匹快马。眼瞧着即将进京,已经得到信儿的太仆寺把以前他用惯的坐骑闪电送至大兴驿站,好叫他能骑上最快的骏马。 李玄祯闻此,也很满意。当初他从长乐山直接上前线,没能带上自己的马,是为一个遗憾。他与闪电也有好几年没见了。 李玄祯在驿馆雅间里用了些膳食,稍作休整,期间似乎听到一声马儿的嘶鸣。但这儿本来就马多,所以也未曾在意。谁知道,待他用完膳后,到马厩寻他的坐骑时,却不见闪电的踪影。 “臣的的确确是把马儿栓在这儿的。”那送马的太仆寺官员冯远冷汗涔涔的,若是把殿下的爱驹弄丢了,那他罪过大了。 李玄祯皱眉道:“去问问驿丞,今日有谁来过马厩。” 原本并不想惊动大官小官的,但现在也顾不得了。那驿丞第一次得见太子殿下,自是诚惶诚恐地把今日来借马的人都查了一遍,道:“大约是兵部的褚司阑大人。下官这就派人去寻回褚大人,将殿下的爱马归还回来。” 很快,褚司阑便到了李玄祯面前,跪地请罪道:“微臣不识得太子爱马,微臣知罪!” 李玄祯不愿跟他说废话,只想早点回京找他的宁宁,“你把我的马牵哪儿去了?” 褚司阑尴尬道:“是……是安宁郡主牵了您的马。” 李玄祯握杯的手指微微一僵,“你说什么?” 褚司阑道:“是镇南王的女儿陆宁姑娘,年初封了安宁郡主的,郡主要出京,路过此地时马儿得了病,所以才来这里借马。郡主她并不认识太子殿下的马,才有了误会,还望太子殿……” 李玄祯打断他,急切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褚司阑回道,“就在驿馆外不远。太子殿下的宝马良驹她降服不了,可又不肯换别的马。殿下放心,微臣这就去……” 话还未完,李玄祯已经大步朝门外走去。 他走得极快,袍角似乎卷起一阵风。 果然,出了驿馆,远远的,他就看见草地上一人一马。旁边还立着几个想上去帮忙的侍卫。 一匹通体漆黑的高头骏马立在那里,打了几个响鼻,傲慢地看了眼面前纤细娇弱的少女。 他瞧着她的背影,只见三千如瀑青丝下,隐约可见袅袅杨柳腰。绯红的裙摆,灿灿如桃李,灼灼如烟霞,刺得他竟有些眼睛酸涩。 这是陆宁。只看背影,他也认得出来。他的宝贝,天下间独一无二。 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了。胸口那股澎湃汹涌的灼热,在看到她的刹那,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