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面孔。 照片上的季霜笑得大气温和,阮念点开照片看了几秒——她对季霜的感情,很复杂,她们是母女,季霜也给了她条件范围内最好的生活和家庭,可她总觉得有一种近乎陌生的距离。 她甚至不确定,这道隔阂,是什么时候产生的——是大学时,又或者大学毕业时? 她好像就是那个别人口中,乖巧懂事的乖乖女,季霜的光环太大,也很偶尔的,阮念觉得自己像流水线的工艺品,只是因为父母的身份,她能够走在稍前些的位置,可又再普通不过,于是那种莫名的愧疚感便更多一分。 阮念翻了没几分钟就把朋友圈翻完了,她有点后悔自己没带着笔记本来,至少还能忙些工作,但因为今天季霜的安排,她除了手拎袋,什么都没拿。 这个房子太大太空旷,阮念也无事可做,抱着手机靠在沙发上胡乱看短视频。 她的腰有点疼,倒不是因为劳累,而是她每次生理期临近,总是腰疼先至,但她生理期从不固定,以前总会随身带着卫生巾,然而今天听从季霜的,搭配的包包装不下,来时路过711又不好让梁赫谦等着,眼下只能盼着,这生理期至少捱过今天再来。 时间尚早,阮念只能干巴巴在这看手机,到底是外人家,也不好太放松,她翻看了会明天要翻译的文件,标记了几处要核查资料的地方,劳累时便站起来。 不得不说,她其实挺喜欢这里的别致,有种隐居山林的静谧放松,她围着窗边儿走了一圈,脚步停留在客厅一隅的檀木几旁。 镇尺压着薄宣纸,字帖翻开到某页,似乎才临了个开头,男人的行书流畅舒展,字帖上,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案几的另一侧,许多临帖折叠整齐,宣纸透出模糊字迹。 那瞬间——阮念觉得挺奇妙。 梁西闻,好像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阮念捱了两小时也不过才九点,她不想早早睡,就窝在客厅的休闲摇椅上继续看手机,困神上来,睡着的前一秒,还在想半小时她就起来去洗漱睡觉,然后明早回家,然后去上班…… 阮念以为自己就睡了半小时。 沉沉醒来的时候,下腹闷重,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客厅的顶灯已经熄灭了,只留下窗边一盏落地灯。 她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上了一层羊绒薄毯,摇椅旁边的檀木矮桌上,放着一盒止疼药,一袋……卫生巾,上面还放着一张商务名片,简约的设计,她看到梁西闻的名字和号码。 摇椅的旁边,更是摆着一个购物袋和鞋盒,品牌价值不菲,看起来是……女装? 阮念脑子一懵,瞬间茫然起来。 她正盯着桌上的东西失神,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温润修长的手,他动作很轻,放下了一杯热水,伸手将保温杯垫打开,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雾气。 “醒了?”梁西闻的声音响起,低沉如袅袅而散的热蒸汽,他似乎不知该从哪儿开口,解释地仍谦和,“我想到你今晚在这,想回来拿东西去酒店住一夜,没想到你在客厅睡着了……这些,我想着家里并没有,刚刚在西郊外的药店和便利店买来的,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不太方便当面告知,你可以发到我的手机上。” “啊……”阮念终于清醒,慌忙从摇椅上坐起来,这一坐,她心里瞬间咯噔了。 “我先去楼上。”梁西闻示意桌上的名片,似乎保持着一种极为礼貌的距离,“你觉得冒犯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 阮念脑子仿佛蒙了一层呢喃的热气,看着梁西闻上了楼,她闭闭眼,有些绝望,抬起身,浅米色的坐垫上,有些许痕迹,她今天为了季女士安排的饭局,穿搭都是季女士配来的,内搭衣服很薄,白色的喇叭袖旗袍,布料上乘,有浅淡的珠光暗线刺绣,外面儿就一件米色的中款毛呢大衣,头发也乖顺的半扎,是长辈会喜欢的清水芙蓉模样。 眼下,那抹有点刺眼的颜色也沾染到了坐垫上,她懊恼万分,忙不迭地将坐垫套摘下来,叠好放在桌上,然后手落在购物袋上……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