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没有试过的逐日剑, 又不适合在此时提前祭出被地方发现。 因此在几经努力之后, 他们到底还是被蒙住眼睛,半押着带去了某地。 唯一没有被蒙住眼睛, 被以礼相待的人只有阿雯。可是阿雯不能开口说话,连给他们稍微示警都做不到。更不用说, 他们之间不知道间隔了几个人, 想要传递消息, 难上加难。 颜堇昀不能视物, 却觉得自己的听觉比平时灵敏了十倍有余——可是在这样的荒岛上, 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期间唯一听到的一点异响,就是大约走到一半的时候, 后面负责押送她的人示意她停下, 并用恭敬的语调不知和谁说了句, “大供奉。” 而后, 就有一群人不知道抬着什么东西, 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这一群人, 无论是押送者还是“犯人”, 都必须老实地避到一边等待。 这可以说是唯一的一段插曲, 很快,他们就被分别押送到不同的屋子里,并有专人看管。不知在屋里枯坐了多久,中间偶尔会提供一口水喝,并吃过一次饭,其余时候,也只有听着身边看守的人只言片语的闲聊打发时间了。 “刚刚大供奉是要往哪里去?” “大供奉那个样子,能往哪儿去?恐怕一出酆都阴城,就要魂飞魄散了!” “那刚刚那一群人是……” “嗳,”后搭话的人不知做了个什么动作,语气暧昧,“这不是避讳着嘛。” “哦——”提出问题的人这才恍然大悟。 搭话的人就笑,”横竖就这一半日了,等到尘埃落定,怕不是个大团圆的结局呢!有情人终成眷属,父女相认……”一不小心泄露了一句,又很快收住,遮掩着打哈哈,“到时候,那家伙儿也就轻省了。” 颜堇昀表面波澜不兴——内心虽然激动,却又莫名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一早,在桑城的时候就隐约有了那么点猜测,刚刚和那位“大供奉”擦肩而过,只觉得心底都抖了起来。也就是在身后看押她的人或许没见过什么世面,自己都战战兢兢,这才没发现她的异样。 她几乎可以十拿九稳地确定,“大供奉”就是颜言——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今的颜言,是以一个什么形态存活于这里。刚刚听这边的两个喽啰说起,颜言出不了酆都阴城,这情况必然是不乐观的。 可是——不乐观又如何?如果能真的父女相认—— 有那么一瞬间,颜堇昀甚至真心实意地生出了向对方投诚的念头。好在为人总有底线,再加上对方从一开始做事就不那么厚道,这才生生地抑制住了这股冲动。 不知这么坐了多久,他们才被请出看守间,被带到了一处需要迈上台阶的小楼上。“秦先生。” 颜堇昀没想到他们此时又见到了秦先生——却又难免生出一点小小的遗憾:要是能直接见到此间主人,那就更好了。 “主人已经准备好了,带着他们进来吧。” 有了秦先生带路,他们又往里走了一段——大致是一间房间的距离,颜堇昀在心里默默计算着,甚至大致画出了一张房型图:说不定就是个里外套间,只是面积稍微大些。 “主人,客人们已经带到了。”换了个屋子,秦先生的态度就骤然谦逊了不少。 颜堇昀起先并没有感觉到屋内还有另一个人,直到那人开口说话,“既然是客人,又怎么能无礼地蒙住客人们的眼睛呢?” 眼前的黑布很快就被摘下,眼睛骤然接触到光亮,多少有些不能适应。好在这间屋里的照度并不强,甚至根本就没有开灯——这间屋内使用的照明设备,竟然还是油灯和蜡烛! 颜堇昀眨了眨眼,先去看两边的同伴,楼孝珩等人显然同样刚被摘下蒙眼布,尚在适应当中,唯有阿雯从不曾被蒙上过眼睛,此时她正一脸惊讶地看着某个方向的人。顺着她的视线,颜堇昀也终于发现,这间屋内其实是摆着一张竹椅的,一个全身都被黑袍包裹住的人正坐竹椅上。 就在颜堇昀不住上下观察,猜测他隐藏在阴影中的脸的时候,他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个诡谲的微笑——或者说,他的长相就很诡异,一张脸惨白得看不出半分血色,而且说不上什么地方,就让人莫名感觉到慎人。 他的视线在几人身上依次掠过,最终还是停留在了阿雯身上,一开口,却说出了一个没人听过的名字。“阿箬,多年不见了。” 阿箬是谁? 颜堇昀强忍着才没去看楼孝珩,但是脸上的表情多少带出一些疑惑,那人余光瞥见,脸上蓦地露出一片黯然。 “多年不见,你忘了我——没有人再记得我了。” 这……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颜堇昀一头雾水地看向那人。 不想那人只感叹了一句,脸上很快又换上了那看着更让人心神不宁的笑模样,“不过,这也无妨,从明日起,世人都将记起我——记起张北固!” “你是张北固?”方焱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