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跟肚子都异口同声告诉我:「时间容许你吃晚餐。」既然如此,我只好顺应民意,从湿水背包中取出几个拉环式罐头,坐在离水平线约400米的巨岩壁半腰上,望着邮轮灯火吃晚餐。边开罐头边想,如果那点在救生艇上见到的白光最终只是幻影,之后我怎样返回邮轮?救生艇翻了船,现存食物只剩3天。但感谢神,手机和平板电脑都是防尘防水,平板电脑的相机是810万像素自动对焦镜头,内置32gb储存空间,还可以玩离线小游戏,哈,这叫苦作乐,我决定向岩壁顶部进发。 用过晚膳,站在大岩壁上举目观察,其实可走的路不多,即使有路也不保证能通往大岩壁顶部。思前想后,打死都不愿进回岩穴,既然没退路,只能向前,儘管爬上去试试。现在是晚上7:48,怎么?时间这么早?我再以apps计时器数算,发现这儿的秒速比在海面上更慢,如果这儿真的存在时空交错,当晚在邮轮宴会厅中消失的白人老妇便得到解释----邮轮因靠近这座岩壁而进入时空交错,将白人老妇从2028年带到我面前,随后时空再歪曲,又把她带走。如果能掌握大岩壁上时空交错的原理,说不定可以将我带回自己的世界。 我选择向左路出发,理由是邮轮靠近那边,顺应光源走,较能保留视野。由于背包内毛毯大衣都因湿水变重,我只好忍痛放弃它们,背负重物终究对攀山构成危险。跨过一段又一段岩缝,才攀了十多米,原本刻意买对新鞋去古巴,没想到穿新鞋攀岩反而刮脚,鞋底坑纹也不够深。幸好攀过这块大岩石后发现有段小山径,小径不足三尺阔,其上铺满隆起的岩石,且十步三转,用强力电筒往上照,实有种「蜿蜒直上峰巔如一线通天」之慨叹,右手边则是垂直崖壁,从下而上吹来的兇恶打头风,不住对我发出怒吼,实在没有向下望的必要。 攀行近30分鐘,时间和计时器已不管用,渐渐转入岩壁背后的路,岩壁把邮轮光线全然封印,又要拿出强力电筒,唯恐我在此再跌一绞,将是直落崖壁400米,属「必死无疑」之作。 现在先退回树旁写点记载,从第五集开始写。当然,经编辑后这段文字被安排在「必死无疑」这句子后面。写着想着,基于前路太黑太险,手执强力电筒又不便攀爬,也许是时侯放弃了。考虑未够30秒,突如其来的一场奇袭,是一场极度强势的暴风雨,风和雨把我打得狼狈不堪。我用力抓住树干,将身体贴在墙上,尽可能「摄」入岩缝,生怕被暴风扯落悬崖。暴风雨强得像掌击,一巴巴打在我脸上,犹如问我为何仍不肯懺悔?相比这条难题,我更觉诡异的是,为何在没有任何云层的夜空里会有暴风雨? 不一会,暴雨中我彷彿听见有747客机的声音,又一会,听见美洲豹咆哮声,然后是市集人群买卖声。暴风雨愈来愈放肆,我双手已经支撑不住,我隐约看见远处有光,是橙黄色的光,渐渐变大,光源内一片平和,是一片大草原,内里有……有腕龙? 我在暴风雨中勉强抬起头,想望清楚光源内的影像,橙黄色光源消失了。天上有曙光射进来,我望见对面有另一幅岩壁,岩壁同样有上千米高,我就位在两幅平行相对的超庞大岩壁之间,似乎天渐光,但风雨毫无减退跡象,我开始见到岩壁上的东西,也见我脚下数百米,有恶浪在岩石间疯狂乱舞,水势极急。 雨水把我双眼打得无法张开,渐渐发生耳鸣,对面的岩壁开始变大?不是……是这种景象给我傻眼了!对面整座岩壁正向我这边移动过来!真的假不了,我决定相信眼前事物,我尝试从原路折返,但暴风雨使山路铺满湿滑泥泞,再者,我听到脚下恶浪正急速上昇!就在我快被岩壁压扁之际,我再次滑倒、失足了! (可能是2天后)我从昏迷中醒来,尽我所能记录这一切,为要证明我所经歷的,但自己因何来到这里,倒是一无所知。躺在草坡上的我,只见身上多处有结痂,看起来已有一、两天,全身皮肤都脱皮。这里是天国吗?空气很清新,不再黑暗,四处有雾气昇腾,雾气间我重遇阳光。 我从草坡上起来,终于如愿有平路可走,但眼前的景象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在岩壁上吗? 草原远处,我看见有动物,虽不确定是甚么动物,此刻只要有活物,都足以吸引我过去,直至走近那动物,才意识到危险----是一隻美洲狮!我立刻停住脚步,准备转身离开,偏偏牠发现我后只打了一个呵欠,便摊在草地上睡午觉,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即便如此,只怕牠醒来把我当作早点,还是及早离开,昏迷前的24小时,已综合了我整个人生的苦难,把我弄得焦头烂额。现时最想找回邮轮,难得雨后有阳光。 走了颇长时间,尽收眼底的都是广阔草原,青翠欲滴、鸟语花香,充满生命力,无一处留有人类开发的痕跡,地方大得足够兴建一个城镇,古巴真的有这样一个世外桃园吗?怎么没有巴士站?嗯,暂且忘记城市生活吧。天空彷彿比认知的低一点?草地左边有一湾清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