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德安候还是没有说让妙善不出嫁的话,他是个贪心又世俗的人,面对眼前可能把握的从龙之功不想错过,又不敢压上全部身家。 妙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眼前这男人嘴里说着舍不得的话,也许转身就会将她毫不犹豫地嫁予对他有帮助之人。 也是,男子的情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从前那位在庵堂里为情自杀的施主临终前就告诉过妙善这个凉薄的道理。 “那沉家的亲事还会继续吗?”妙善仰着头,清丽冷艳的眉眼流出一股出尘的渺然之气,凤眼上翘的弧度里隐约带有一丝媚感,简单朴素的家常穿着也难掩稍显规模风流体态。 德安候滚了滚喉咙,妙善睇了他一眼便只这色鬼父亲心里在想什么,当下就从他怀里坐起。 德安候不自在地整了下袖子正色道:“妙妙,沉家是多年的勋贵之家,如若真的退亲最好还是等沉家开口,毕竟父亲我在朝中虽为工部尚书,但后妃中无有助力,难免势弱……” 妙善如何看不出这是托辞,却也垂眉装乖称是。 不料宁昌堂小厮来告说林华白近日总跟人外宿饮酒,花楼里的人打发来府中要银钱了。 德安候一向自诩家风清正,对嫡子教养很是严格,却没料想过儿子刚从学院回来,不用心备考还去花楼里饮酒作乐,当即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朝景宣堂去了。 翠羽在廊下看到侯爷如此生气样子,心里骇了一跳,侯爷这么生气还是上次在朝堂上跟户部那群老油子因修缮营造经费不足,户部硬拖着不给气得叁天没吃晚膳。 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性格没有青云稳重,最喜凑热闹连忙进屋问:“小姐,今日老爷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跟咱化清院没关联吧?” 妙善无奈摇摇头:“跟咱们没关系,好好当差挂落就落不到你头上。” 翠羽没有问出什么,有些失望,退去外间跟外面的小丫头们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妙善叹了口气,回到书案接着抄写佛经。 林华白这个亲哥哥不是很喜欢她,两个亲兄妹冷冷淡淡的,却知他无比宠爱林怀玉,妙善不在意这个个宠爱,哥哥、父亲这些人大概率只是她人生里的过客,何必多做挂心。 菩萨已经叁日为曾现身了,为何这么生她的气呢? 本以为这事跟她没有关系,谁知祁嬷嬷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说请她去前院劝一劝德安候,就一个嫡子,难道真的要打死了才好吗? 妙善很是疑惑,这事叫林怀玉来更合适吧,她跟那便宜哥哥没走动来往,一府之内的陌生人罢了。 祁嬷嬷脸上焦急得不行,再叁恳求下还是去了。 劝一劝而已,听不听全在德安候。 她风轻云淡地到了景宣堂,这还是第一次呢,没来得及比较各处院落不同就听见板子打在肉身上的“噗啪声”和强忍的闷哼声。 这阵仗居然是来真的,德安候满脸怒气地坐在上首,林华白的中裤渗出了不少血迹,着实是有些惨烈。 妙善忙给德安候见礼,直接求情道:“父亲,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几板子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