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瑾道:“梁兄既知道答案,何必再问。” 梁春堰勾了勾唇角,但算不上是笑容,他用温和的语气道:“若是我想杀你,即便是你站在门外,也无生还的机会。” 陆书瑾回头看了一眼正堂的大门,无奈地笑了一下,抬步来到梁春堰的对面坐下,见桌子上空空如也,便唤道:“春桂,上茶。” “不必,我不喝茶。”梁春堰道。 “不喝茶?”陆书瑾诧异地看他一眼,试探道:“我的茶加了花蜜,不苦。” 梁春堰的眼眸轻转,这就改口了,“那倒是可以尝一尝。” 春桂早就准备好了茶,听到陆书瑾的吩咐之后便提了进来,将茶壶搁在梁春堰的手边,倒上一杯,再转身退出去。 陆书瑾的手指搭在桌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面。 “你是何时发现的?”梁春堰喝了一口热茶,缓声问道。 “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陆书瑾回答得高深莫测。 其实一开始也只是轻微的怀疑,毕竟梁春堰的伪装可谓是天衣无缝,很难从中看出端倪。 而陆书瑾因为自身性格的原因,天生对每一个无端靠近亲近她的人都抱有几分怀疑,反复斟酌。 陆书瑾相信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比如萧矜一开始靠近她,是觉得她可培养,而叶芹亲近她,是寻求一份陪伴,蒋宿一开始则是想拉着她一起吹捧萧矜。 季朔廷对她没有目的,所以至今与季朔廷的关系也算不上亲近。 梁春堰虽然嘴上说着感谢陆书瑾那日在百里池从刘全手底下救了他,但他骨子里就是很冷漠的人,即便将和善装得再像,也无法装出热情的模样。 比如他在叶芹送邀帖的那日来此处,又在萧矜那日来的时候上门送糕点,除了这种“巧合”,他很少来这小宅院寻她。 真正在心中确认,却是在去了风亭山庄回来之后,她偶然间发现了蒋宿对梁春堰产生了抗拒,有几次在与蒋宿闲聊时提到梁春堰,他那一瞬间的惧怕表情并不作伪。 虽然蒋宿什么都不肯说,但陆书瑾不必深问也能想出缘由,多半是在风亭山庄那一夜,蒋宿偶然得知了什么。 她向萧矜说起过此事,萧矜只说他们构不成威胁。 陆书瑾不知道这个“他们”,指的是梁春x?堰和谁。 “茶的味道如何?”陆书瑾问。 “尚可。”梁春堰答。 陆书瑾看着他,沉默着,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梁春堰终于开始说正事,“你该走了。” 陆书瑾仔细分辨,确认这句话不是“你该上路了”,她疑问,“我去何处?” “离开云城。”梁春堰道:“不走的话,你就会死。” 陆书瑾忽然明白,梁春堰并非对她有恶意,他应该是从别的地方得到了什么信息情报,提前知道了她将要面临危险,所以才来走这一遭。 这让陆书瑾放下心来,暗松一口气,说:“这么说来,梁兄是想救我一命?” “谈不上救,不过是想偿还一份恩情罢了,说到底那日在百里池,也是因为你的突然出现,刘全才对我停了手,否则我定会破坏原本的计划。”梁春堰的语气稀松平常。 “那如今云城百姓深陷泥沼,困于水深火热之中,梁兄也没有任何想要施救的想法吗?” “萧家与叶家的斗争,究其根本便是三皇子与六皇子的斗争,我不过是一个卖命的,不会插手其中的任何事,谁是最后的胜者,我便为谁效力。”梁春堰说。 他的黑眸极其淡漠,没有慈悲,也没有善恶。 陆书瑾被他的眼神冻得浑身发冷,“可你看六皇子一党,其中叶家坏事做尽,前不久来的贾将军也将人命视作蝼蚁,六皇子为夺王位暗地里不知沾了多少无辜性命,残害多少忠良,如此君主,值得你效忠吗?” 梁春堰侧目,将视线落在门外。夜色浓重,檐下的灯被点亮,洒下一片光明。 他静静看着,平添几分孤寂。 “那么你就能肯定三皇子是位明君吗?”他声音轻缓,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