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朔州不种红薯,所以?,程丹若和谢玄英都没有久留,确认这边收成不错,就准备离开。 是夜,住在山阴的客栈,因为早就派人打理过,房间尚算干净整洁。 程丹若仔细铺床,她这次没带丫鬟,贴身的事都得亲力亲为。 谢玄英其实不大赞同,一面?帮她拿枕头,一面?说:“怎么?都该把玛瑙带上,这种小事,哪有你?自己做的道理。” “之前翠娘和我说,她被养废了,我又何尝不是呢。”程丹若抖好被子,“这些琐事,我以?前是自己做的,现在也行?,我可不想以?后变成手不能提的废物。” 谢玄英摇摇头,知她主意已定,再说服也没用。且人没带来,这会儿改主意,也变不出丫头。 遂道:“也罢,就由我伺候夫人洗漱吧。” 他提起水壶,在铜盆里倒上热水,打湿帕子,递给她擦脸。又找出面?脂,旋盖盖子递给她。 程丹若:“……” 他却起了兴致,又道:“我替夫人梳头。” 话毕,不容分说地将她按坐在床上,眼疾手快地帮她摘掉网巾和玉簪,拿玳瑁梳子慢慢梳通。 她不得不道:“我自己会梳。” 谢玄英瞥她一眼,加重语气:“世妹,听话。” 程丹若扶住额角。 好不容易梳好头发,又要?给她宽衣解带。 她拍他的手。 他不放。 “是你?非要?给我弄的。”程丹若故意道,“我可不会帮你?脱。” “我什么?时候让你?伺候过我?”他帮她解掉外?袍,挂在衣架上,“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 一面?说,一面?干脆利落地脱了自己的外?衣,随手挂在旁边。 这时,他发现了异常:“这是我以?前的……” “物尽其用,省点?开销。”他这几件衣服都是好料子,送给她后也就穿过一次。如今他已不是少年身形,又穿不了,她多穿几次才不浪费。 然而,虽然理由充沛,程丹若依旧有种莫名的尴尬,清清嗓子,“不行?吗?” “行?,当然行?。”他拂过从前的旧衣,心中?是流淌的柔情。 当年借给她衣裳,谁能想到,竟是这一生最爱之人呢。 谢玄英转身,一把搂住她:“丹娘。” “很晚了。”她别过脸,“不睡觉吗?” “不急。”他嘴唇贴住她的额角,将怀抱收得更紧一些。她温热的身体,清浅的呼吸,全部都在她怀中?。 “程姑娘。”他说,“你?嫁我为妻,好不好?” 程丹若:“……不好?” “为何?”他摩挲她的嘴唇,“你?要?说‘好’。” 程丹若想了很久,和他说:“假如只是‘程姑娘’,我不会嫁给你?的。” 谢玄英:“这又是什么?道理?” “除了知道你?美貌,我什么?都不了解你?,怎么?敢下注呢?”她复杂道,“婚姻里输一次,我就死定了。” 他听出她话中?的苦涩,不免替她难过:同是上巳节,顾兰娘敢做的事,程丹若不敢。 不由搂住她,“我不会让你?输的。” 程丹若笑了笑,比起不会输,也许输得起才是一种幸福。 毕竟,人生没有谁能一直当赢家?。 “不说这些了。”她不想继续这个严肃的话题,“都过去了。” 谢玄英抿唇不语,低首注视着她,抚摸她的鬓发。 程丹若被他看得不自在,活似曾经她有多惨似的,故意道:“非礼勿视。” “是你?让我看你?的。”他说。 程丹若:“胡说八道,我哪有?” “天心寺,你?表演戏法的时候,让我看着你?。”谢玄英立即给出证据。 她:“……”这人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他又道:“你?趁机看了我很久。” 程丹若佯装讶然:“有吗?” “三十?六页,《无量寿经》。”他提醒,表示自己记性?真的很好。 程丹若:“……”她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快十?点?了,睡觉吧。” “叫谁睡觉?”他问,“程、姑、娘。” 程丹若看着他。 谢玄英看回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