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飘雪的天,冷得让人难以接近。 不知过了多久,江淮舟微微掀起眼皮,瞧见了立于十米外的姜祈棠,似乎是瞧见她的身影,他紧抿的唇角微微扬起,沉稳的步履快了几分,走近后问她:“累吗?” 姜祈棠微微摇头,站近了才发现他眼眸中的红血丝,“你呢,还好吗?” 她眼眸底下的心疼差点没有溢出来,江淮舟揉了揉她的脑袋,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的,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说着他侧身看向车上的卢烟,说:“谢谢你送她过来,这么晚麻烦你了。” 卢烟:“应该的。” 江淮舟:“我等会儿送她回去。” 卢烟点点头,和姜祈棠说了再见后,就示意车子开走。 直到车子驶出庄严的大门,二人才往回走。 姜祈棠望着不远处的光亮,问:“叔叔阿姨他们都在吗?” 江淮舟双手插着兜走在她身侧,听到她的询问,“他们去休息了。” 消息传出后,来往吊唁的人很多,直到夜里十一点后人才渐渐离去,江淮舟便喊他们去侧间休息,他独自守灵。 灵堂内几位和尚打坐,坐在最前边的和尚年岁颇高,他轻敲着木鱼,坐在他身后的几位和尚念诵着经词。 黑白照中的江老爷子很是年轻,看似是六十来岁左右。 江淮舟烧了几根香,递给她,“奶奶去世前,他们一起去拍的。” 俩位老人和其他人不同,江家奶奶六十岁寿辰后,俩人瞒着所有人携手去拍的照片,被小辈得知后也只是说不愿意年老后再去拍照,不好看。 姜祈棠捏着香往前三鞠躬,再交由江淮舟将香插进去。 灵堂里并不是个适合讲话的地方,吊唁后江淮舟便带她出去了。 院子的小道上只有几盏昏暗的小路灯,身后再次传来一声钟声,姜祈棠回眸深深地看了眼,倚立于她身侧的江淮舟神色淡淡看不出悲喜。 姜祈棠还未经历过家人离世的悲痛,但此时此刻却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想了想,她扯了扯江淮舟的衣袖。 江淮舟掀起眼皮,只见眼前的姜祈棠双臂微微张开,嘴角噙着缕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姜祈棠听过很多安慰的话,她偏偏不懂该如何安慰别人,但她很清楚,毫无力量的话语永远都比不上肢体语言来的实在。 江淮舟的眸色在黑夜的衬托下闪着光亮,万种思绪于心间闪过,他长臂一揽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下颌抵着她的脖颈,不语。 姜祈棠双手揪着他的衣角,他用了点劲儿,似乎是要将她揉进身体中那般,她感受着他沉重的呼吸匀速地落在她的颈侧,缓缓抬起手轻拍着他的后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淮舟才松开她,说:“我送你回家。” 姜祈棠摇摇头,他眼下漫着青色,来回也需要个把小时,“我已经给我哥发消息了。” 她消息发出去不过十来分钟,姜恺就到了。 他到的时候,姜祈棠和江淮舟就站在停车坪的路灯下,俩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江淮舟眼尾微微扬起,笑里似乎带着点无可奈何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想起江淮舟跟他说的话,姜恺笑了笑,踩油门加速上前摇下车窗,“该走了。” 姜祈棠回头看了眼姜恺,“你记得休息,我先走了。” 江淮舟点点头,对姜恺说:“麻烦了。” 姜恺:“……?” 他咬着牙:“这是我妹!” 还麻烦了,不知道的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