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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不错,估计唱歌会是灾难。

    总之,不知道是陈医生的医术,还是他每晚的魔音起了作用,她渐渐不做噩梦了,几年后,他才知道她不做噩梦的原因。

    尽管如此,他们依旧保留了晚上聊天的习惯,一聊就是好几年,直到他出国,有时差,才减少次数。

    他以为,减少次数后不习惯的会是她,但听苏清如说,她没什么变化,他又觉得心里闷堵,他这才意识到真正不习惯的人,是他。

    他在国外听说她总是逃课、玩车、上酒吧、纹身、玩刀、还总跟一些穿着另类的人一起玩,他担心她交了什么坏朋友,便频繁回国,频繁得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回国,不过是因为想见她。

    那时候,她似乎迷上了染发,他回来时,总能看到她发色变了一种又一种,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这样折腾,头发竟然还是很健康。

    可当时他担心她染发对头发不好,又不想阻止她的喜好,只能去问他身边头发茂密的同学,如何保养头发。

    以至于当时他们都以为他年纪轻轻就面临秃顶的问题,就算他解释是帮妹妹问的,他们也用一种“我懂”的眼神看他,后来他便也不解释了,只是把同学推荐的东西,一样一样寄回去。

    谁知道她顺理成章地把自己当成代购,三天两头要他给她带东西,以至于他养成了到哪儿都要拍点东西发朋友圈的习惯,因为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也是为了告诉她,他在干嘛。

    久了后,这就成了两人的游戏,他发,她看中喜欢的就找他,不喜欢就点个赞,很没良心,他却甘之如饴。

    江希晟嘲笑他在驯兽,只有他清楚,他才是兽。

    等他意识到对她不一样的情愫时,他下意识地躲开了她,背德的情感让他觉得自己卑鄙又龌龊,可又抑制不住对她的感觉,且在意识到后,泄洪了般更加不可收拾。

    她第一次吻他的时候,他卑劣地贪恋她嘴里的酒香、双唇的余温,没有立即推开她。

    她跟他表白的时候,他既不敢说爱她,也不肯说不爱她,只能用似是而非的答案回应她,但她要的爱太极致,她没听懂他的话,以为他不爱她。

    他既庆幸她没听懂,又自私地想她听懂,可他很清楚,如果她真的懂了,他只能把她推得更远。

    她那时候以为他是个完美的好人,但沉聿修很清楚,是她把他想得太好,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他对人温和有礼,是因为对人没有要求,那人如何,他漠不关心;

    他看似谦逊内敛,骨子里却有自己的傲气,那是从小到大优越的才能带给他的底气,也有他无需向谁低头的原因;

    他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甚至有主见到专制傲慢,但对她,他却总是徘徊矛盾。

    他一边想让宋宁多接触其他人,一边又因为她跟别人在一起而嫉妒得彻夜辗转。

    尤其是她身边出现程砚初后,他偶尔几次找她,她似乎都很冷淡,一副要划清界线的样子,他安慰自己说是因为表白被拒才这样,又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因为程砚初才冷落他。

    当听说她跟程砚初交往,他感觉心口被嫉妒一点点蚕食,又不得不欺骗自己,她跟同龄人交往挺好的,心里却暗自期待他们快点分手,就算后来知道是谣言,这也总像刺一样时不时扎他。

    她向来受男生欢迎,出众的外貌、特立独行的个性,很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就如江希晟说的,她像暴风眼,好的坏的都卷。

    大多数时候,她能自己挡掉麻烦,但也有几次,是她挡不掉的。

    他不是无所不知,只是她有段时间在查她父母的事情,他才找人跟着她,顺便帮她处理了几个麻烦。

    她母亲的事,他最初只知道当时处理得很快,只有本地一家报纸以车祸一笔带过,上面只说母亲死亡,女儿重伤仍昏迷。

    后来他调查才知道,是怕再被报复,故意放出的消息,她查不到也很正常,因为沉效岳不肯让她查,怕她知道真相受不了。

    那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无论阻止还是帮她,总是会想起她夜里倔强、强忍的哭声。

    再后来他们越了界,她替他出头,手心血淋淋一片,留下一道很深的疤,他仅是看着酒吧监控里的画面,都刺眼得心痛。

    于是他决定放开她,他以为这样,他们俩都能更轻松、更自由,但他却错了。

    她变得懂事、上进、乖巧,却又不再是真正的宋宁。

    他以前想,只要她平安,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能包容,可看到她不经意的隐忍,又希望她能做那个无所顾忌、无知无畏的自己。

    但她终究还是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我行我素的宋宁,他不知道是好是坏,只知道她更不开心了,那不是他初衷,也不是他放开她的目的。

    他觉得是他做错了。

    沉聿修看着怀里连睡觉都不安稳的宋宁,又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

    到底什么对她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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