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中富贵若此,哪稀罕在一枚玉佩的事上说谎呢。 舒沅是不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的。 那枚重见天日的玉佩躺在他掌心。舒沅沉默着拾起这枚玉佩,紧紧握在手心,玉佩沁凉,她握在手里却觉得熨帖温暖。 裴见瑾道:“我信你。何时何地,我都信你。” 疾风袭来,鬓边的碎发微微扬起,他道:“你……和别人不一样。我自然也和旁人不同。” 舒沅心头苦涩。他怎么会和别人一样呢,其他人何曾像他,有过那般多的苦楚。 “我会比旁人做得更好。所以永远不要丢下我。”裴见瑾轻声道。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连她分毫的神情变化都在意。 他像个被雨沾湿无处可归的小狗,这般依赖眷恋她所给的温情。 舒沅听出不对,但来不及细问。周遭伺候的仆役已收拾出最近的厢房供他歇息沐浴,正一脸焦急地想领他过去。 周围人又多起来,不方便说话。舒沅赶紧点点头,坚定道:“当然不会丢下你。别人都没有你好。” 不少学子站得远远的在看热闹,见人走了才放心大胆地谈论起来。 能在季考后还往进璋书院来的学子,比寻常学子多了两分好学,说起话来也正经一些。 聚在一起的人多,三言两语试探间便知道了内情。 “哪知道会有后面这些事。若那时知晓他会有如此举动,我定要多注意一些。大约是周家那位同裴六郎说了几句话。邀他去周家办的诗会。” 有人道:“这可难得。虽说文人功夫是从书上钻研而来。能多识得几位名声在外的前辈,不知要省多少弯路。这好事,旁人求也求不来呢,他是答应了?” 说话那人摇摇头,续道:“裴六郎婉拒了。” 众人一头雾水,问道:“当真婉拒了?那好端端的怎么出了这事。” 说话那人压低了嗓音:“周家是什么门第?周大小姐恐怕难得见到这般油盐不进的人,当下就冷着脸不说话了。倒是与她同行的一位姑娘,冲裴六郎说了几句话。” “她说,这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为何要往外推?只是见他有两分才学,将来或许有些出息,想结个善缘罢了。” 说话那人顿了顿,叹了口气,才继续说下去:“那姑娘说,那定远侯府又没出过什么诗书大家,论文事,底蕴还不知谁强谁弱。且那舒沅又未必如他想得那么好,前头还拿太后娘娘赏赐的玉佩说事,心肠又有多干净呢?” 众人恍然大悟,原是如此。 赵玉堂姗姗来迟,他到时裴见瑾和舒沅已经离去,只好凑到人堆里来听知情者说话。 听完这些,赵玉堂脸色不大好看,捏紧了拳头,气冲冲道:“如今玉佩也找到了。来得早的诸位,恐怕也看到了裴见瑾如何将玉佩找上来的,并非是提前藏在怀中装作在湖底找到。” 这些人与裴见瑾无甚交情,陡然听赵玉堂这般说,都愣了愣,而后点点头。 众人起初还觉得赵玉堂的话有些怪异。仔细一想,不就是担心再有人口出恶言? 裴见瑾和赵玉堂之前在进璋书院出事,众人都有耳闻。且裴见瑾先前在安国公府的事,大家或多或少知道一点。如今又遇到这事…… 当真是有两分可怜的。 陆陆续续有人开口为裴见瑾说话。 赵玉堂面色这才缓和下来。问清了裴见瑾去处,急匆匆地跑去看望。 * 舒沅走后不久,一位难得一见的客人登了门。侍女对视一眼,心里发苦,面上还是恭敬行礼,唤了声镇国公。 姜玮轻轻颔首,目光落在紧闭的门扉上,眉心微拧,好一会儿,才问:“她还在歇息?” 侍女左右为难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