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事交给舒煜,舒沅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一路徐行,上了马车,舒沅撩开帘子,裴见瑾还立在一旁,看样子是准备等她离开再回。 舒沅想起那日观月轩前的事,心下生出疑惑:“那天送画的小厮怀中掉下一副画,你那时看到了什么?” “你想的不错。那画上是些难以入眼的东西。”裴见瑾没有隐瞒,侧过头看她。夕阳西下,黑沉瞳眸染了一层暖色。 裴见瑾顿了顿,又道:“柳先生在城外宅院里,兴许也是撞上了他们残杀活物的场面。” 如此也就解释得通了。陡然知晓这些恶心人的事,舒沅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窒闷。 裴见瑾和赵玉堂探讨研习诗文的事也就此耽搁下来。两人的学宿此时有人守着,便是把血迹擦干净了,里面的气味一时间也消散不得。 念及此,舒沅便道:“你回去罢。若晚些时候你和他还想念书,就到阁楼去,那里要合适些。” 此话一出,舒沅便发觉裴见瑾脸上的笑淡了几分。 须臾后,裴见瑾温声回道:“世子秉公办事,这事不会轻易揭过去,赵兄那里恐怕还要多询问两句。且赵兄今日有这番惊吓,大概也没有谈论文章的兴致。” 舒沅的手抓着窗沿,提醒道:“顾大夫之前给的安神香,你可带来书院了?若想盖住那股气味,让庆仁翻一翻箱子,浓一些的香也有的。” 末了又恳切道:“你放心!有我哥哥在,一定不会叫你再受了委屈。”算起来,他们也是表兄弟呢。 第47章 ◎你和他很熟悉?◎ 出事时正是黄昏,沉浸诗书的学子散学归家,忙碌一日的夫子亦回到住处休憩。众人现下无事,舒煜差人去请,几位尚在书院的夫子都来了。 不知内情的学生闻得些许风声,爱看热闹的几人个个竖起了耳朵。往日忙着回家用饭,今天倒不慌不忙地收拾书,假装与同窗交谈心得,或是干脆到饭堂用起那没滋没味的饭食,就为了再逗留片刻,看个热闹。 学宿这边,和舒煜同行的吴临没那么多耐心,沉着脸从站成一排的仆役跟前走过,目光凌厉,有两人站姿僵直,眉毛皱成一团,目光向四周扫去,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安静地垂头等候。 吴临挑眉:“早些吐露实情,不然,免不得要受些苦楚。” 这神情异常的两个仆役皆是最近才来进璋书院做事。 他们先前听说满堂都是金尊玉贵的公子小姐。 新来的仆役都想到学堂书舍中去伺候,若混得脸熟便是另一番前程了,就是偶尔得些赏赐,也比外面要丰厚许多。可这些地方只要那些能识文断字的小厮,只是手脚麻利会看脸色是远远不够的,新招进书院的大多数仆役都被分到了不起眼的地方去。 这两个人心思活络,赵逸找人办事,他们便动了心思,巴巴凑过去。 事情办得轻松,本想着只是欺负了两个不起眼的公子,他们回去都躺在床上想那赏银到手的美事了,哪能想到又会被人叫出来问话。 面前的两位大人衣着华贵,腰间坠的玉佩价值不菲,且威严甚重,胆子小点的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犯事的两人如此不中用。舒煜身边的人都做惯了这些找寻证据的差事,飞快地将残存的物证找了来。 被请来的夫子皆是一头雾水,走入裴见瑾的学舍,往院中一扫,便也明白过来,都沉下脸色,负手不语。 舒煜的随侍在衙门里锻炼出来的本事,用在这两个仆役身上,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他们便满背冷汗地跪在石砖上,认了过错。 学堂中还未离开的学子留意着这边动静,都派了伶俐的小厮过去观望,等小厮回来,都围成一团,七嘴八舌地问:“学宿那边出了何事?” 赵逸在这群纨绔子弟当中交游甚广。跑腿的小厮经了这番询问,面露难色,不敢像往常一般三言两语总结出大概,只含糊地回道:“发现了些作弄人的东西。好像是赵家公子那边出了事。”又提到舒煜和吴临两位还在学宿那头处置此事。 一群纨绔听到此处,都歇了看热闹的心思。平日里他们胡闹,也就听曲喝酒,走马斗鸡不干正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