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征战沙场又有一些旧伤在身,这两年,她的凤体本就大不如从前了。 这年老之人一旦重病,自然比那些年轻人更难熬过去,凤阳这一病这么多天不见好,怕是要不好了,就像先帝从重病不起不到驾崩一共也不过五六天的事。 春雨连续下了三四天,连绵不断。 这一天皇帝在早朝后,微服去了无量观为凤阳祈福,随行的还有楚翊、安乐、礼亲王、靖王等宗室王亲,祈福的法事由观主亲自主持,又引来不少香客跑到了无量山脚,想一瞻龙颜。 午后,自国庆后再不曾进康王府的袁哲又一次走进了康王府,表兄弟俩关在书房里密谈了半天,袁哲一直待到了快要宵禁时才离开了康王府。 次日一早,连下了五天的春雨终于停了,天光大好。 凤阳身着公主大妆,拖着虚弱的病体出现在早朝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自呈上了一道折子,慷慨激昂地陈词道: “皇上,立储一事关系到天下安危,皇上如今已是知天命之年,为了江山社稷,千秋永固,还请皇上尽快册立大皇子为储君以安民心,以固国本。” 凤阳双手捧着大红折子,傲然立于金銮殿的中央,腰板挺得笔直。 大病过一场后,她整个人看着消瘦了不少,但神情坚毅,语气傲气如风。 满朝文武皆是男儿,也唯有她一个女子可以理所当然地出现在朝堂上,宛如一道灼灼的烈焰。 满堂寂然,众臣面面相看。 一个白面长须的中年官员看了前方萧首辅一眼,萧首辅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那白面长须的官员咽了咽口水,很快从文臣的队列中走了出来,对着前方的皇帝抬臂作揖道:“皇上,立储事关重大,关乎国本,臣以为需得慎重考虑、仔细再议才行。” 话落的同时,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官员忙不迭附和道:“刘大人所言甚是。” “皇上,大皇子殿下曾当众求娶顾策之女为正妃,但如今顾策案真相未明,若顾策确有叛国之举,敢问大皇子殿下当如何?” 他昂首看着前方宝座上的皇帝,一派正气凛然地发出质问。 朝上不少的文官武将勋贵都觉得他所言有理,频频点头。在他们看,如果顾燕飞真是罪臣之女,那就不堪为太子妃。 “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一个黑膛脸的武将案首挺胸地出列抱拳道,“末将以为立储之事也不急于这一时,百姓安生所依赖的乃是一国之君。皇上龙体安康,乃我大景之福。” 此言一出,又是不少人连声应是。 自大皇子归国后,皇帝的龙体的确大好。 卫国公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心思各异的群臣,也从武将的队列中大步走了出来,声如洪钟地抱拳道:“臣以为立储之事宜早不宜迟。” “皇上只有大皇子这一个独子,又是嫡子,大皇子殿下自去岁回国后短短半年已颇有建树,不仅为人清正,而且文武双全,知人善用,必能当得起储君之责。” 卫国公一表态,紧接着,英国公、常安伯等勋贵也纷纷表示了他们对立储的支持。 满朝文武大臣各执己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历朝历代,但凡立太子,满朝文武都要争执一番,就是当年太祖皇帝立先帝为太子,官员们也为了立嫡还是立贤争论不休,足足吵了两年多才立了太子。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年官员正色又道:“大皇子殿下年岁尚轻,未及弱冠,又回京才不过半年,立储之事何必操之过急。” “李大人此话有理。”有人一拍大腿大声道,”顾策案还未有个是非公论,不如待此案查明,再议立储不迟。“ “太子乃国之储君,还是谨慎为上,草率为之,只会后患无穷。” “……” 众臣各怀心思,越说越激动,没一会儿,就说得面红耳赤。 “够了!” 一声铿锵有力的呵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