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下人带到御前来,就不怕君前失仪吗?!”顾云真口口声声地问着,目光却是准确地落在了曾雅的脸上。 “……”曾雅气极,额角浮起几根青筋。 她若是直接说李招娣是她家的下人,就等于承认了他们曾家没个体统! 李招娣今日之举也确实有失体统,别家的下人敢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如此大放厥词,早就被主家责打,在他们曾家,这种下人只会被拖下去生生打死,一张草席草草裹了尸身丢去乱葬岗。 顾云真不过是寥寥数语就把自己给架了上去,奴婢做的事,也代表着主家的颜面,今天自己要是没什么表示,往后其他人就该质疑他们曾家的礼数了。 区区一个李招娣,自然比不上曾家的颜面! “招娣,休要胡言!”曾雅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下颚的线条绷得紧紧,“跪下!” 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严厉,眼里更是闪着凛冽之气。 李招娣身子一缩,重重地咬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她忍不住怯怯地环视众人,周围这些锦衣华服的公子、姑娘全都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自己,带着鄙夷和轻蔑。 没有一丝的同情与怜悯,更不会有人为她求情。 李招娣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顾燕飞的脸上,把最后一丝希望投诸在了她身上。 然而,顾燕飞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淡漠得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李招娣感觉心口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提着裙裾,极其艰难地屈膝跪了下去。 她并非第一次下跪,像她这样的身份,过去也不知道跪过多少人,下跪根本也不算什么,可她还从来没想像今天跪得这般艰难过。 让她感觉,她跪的不是曾雅,而是顾燕飞。 这一瞬,李招娣的脑海中想起了小时候二丫卑躬屈膝地跪在地上被爹抽打的那一幕……宛如昨日。 李招娣垂下了头,心口一股邪火灼灼燃烧着,那半垂的眼睫下,眼眸赤红一片,其中藏着浓烈的恨意和妒火。 凭什么!那个谁都可以踩一脚的二丫凭什么受她这一跪! “这位是曾姑娘吧。”顾云真明知故问地看着曾雅叹道。 她还不解气,微微一笑,不咸不淡地又道:“原来这是贵府的下人啊。” “曾姑娘,这不会是你贴身服侍的奴婢吧?” 不待对方回答,顾云真就自顾自地往下说:“曾姑娘,心慈是好事,可这过分的心慈手软,连奴婢也管教不好,指不定哪日就给贵府招来大祸!” 顾云真站得笔直,犹如一丛空谷幽兰,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周围的那些公子姑娘都能恰好听到。 温婉的嗓音别有一股外柔内刚的力量。 曾雅的脸上火辣辣的,胸膛微微起伏着。 这一瞬,她感觉周围所有人似乎都在看着自己,他们的目光像刀子似的扎在她脸上,似揣测,似嘲讽,似狐疑,似质疑…… 对于曾雅来说,这些目光比韦娇娘粗鲁的斥骂声还令她难受。 曾雅的眼神中掠过一道阴鸷的光芒。 从前这位顾大姑娘不显山不露水的,总是温温柔柔,自己只知顾家有二姑娘和三姑娘,倒是轻忽这位大姑娘了。 曾雅在最初的混乱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露出懊恼的表情,咬了咬下唇,歉然道:“顾大姑娘,我已经让招娣下跪给你们认错了,你们若还觉得不够,我再罚她掌嘴可好?”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