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如母,顾太夫人其实也知道儿子的心结,今天,顾太夫人进宫前,特意安慰他了一番: “阿简,这侯府已经是你的了,谁也不能夺走!” “只要顾策是媵妾之子的事宣扬了出去,长房就是庶房,根本就没有继承权。” 顾简也知道顾太夫人说得没错,可顾策是压在他头顶三十几年的阴影,顾策的儿子就在侯府,一遍遍地提醒着他,侯府还有长房。 当年,他不如顾策。 如今,他的儿子也不如顾策的儿子。 只要顾渊在侯府一天,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隐患! 分家是最好的办法。 一旦侯府分了家,把长房分出去,那么,无论皇帝再怎么包庇纵容大皇子,也不至于会同意把定远侯的爵位传给分了家的子侄。 也唯有分家,侯府才可以彻底与长房撇清关系,从此一刀两断。 王氏与顾简夫妻一体,隐约也能猜到丈夫七八分的心思。 “侯爷,”王氏生怕夜长梦多,一脸正色地提议道,“既然决定要分家,那就宜早不宜迟。” 她努力地给顾简使着眼色,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顾简也是同样的想法,便颔首道:“我这就去派人去请族长、族老他们过来。” 顾简雷厉风行,立刻就派了几个亲信去各府请族长、族老们。 等到族老们齐聚侯府,已经是申初,侯府外院的正厅里坐满了人,不是头发花白的老者,就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个个都是昂首挺胸,笑容豪迈,颇具威仪之相。 顾燕飞与顾渊也在,兄妹俩辈分小,自是坐于后方。 厅内很是喧哗,一片语笑喧阗声。 族老们彼此相熟,有的交头接耳地叙着旧,也有人故意找顾渊探话,想试探一下侯府怎么会突然要分家。 “大老太爷,侯爷。” 下人的行礼声引得厅内静了一静。 族老们都朝大门口望去,就见顾简与王氏亲自把族长迎了过来,三人已经走到了屋檐下。 众人纷纷见礼后,族长与顾简分别坐于上首。 顾简装模作样地干咳了两声,沙哑着声音对族长等人道:“为了侯府的家事,劳烦伯父与族老们走这一趟了,让大家见笑了,我先给大家赔个不是。” 顾简团团地对着众人揖了一圈,瞧着八面玲珑。 族长捋了捋山羊胡,豪爽地笑道:“侯爷,都是自家人,讲这些个虚礼作甚。” “哎!”顾简深沉的目光射向了坐于末位第二的顾渊,无奈地叹道:“渊哥儿一意分家,我与夫人一劝再劝,可渊哥儿与他妹妹都听不进去,非要去争自己的前程。” 顾简的神情复杂至极,既有慈爱,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力。 王氏没说话,只是捏着帕子无声地叹着气,对着顾渊的方向轻轻摇头,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夫妻俩一唱一搭地开始示弱卖惨。 在族长抵达后侯府前,夫妻俩早已经私下商量过了,觉得侯府既然要分家,那他们二房必须占理,绝对不能让外面的人说他容不下亡兄的子嗣。 族长与族老们皆是蹙眉,一道道不赞同的目光全都涌向了顾渊。 时人都讲究“父母在,不分家”,只要顾太夫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