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厉害了。 “太夫人,您没事吧?”李嬷嬷关切地问道,抬手给她抚着背,而顾太夫人恍然未闻。 她一会儿想着顾渊,一会儿又想起英年早逝的顾策,一会儿又把这两道身影与另一道优雅的倩影重叠在一起。 先是顾策,再是顾渊。 她本以为顾渊就算非要弃文从武进了军营,恐怕也只能止步于一个小兵,君王如何容得下一个代表屈辱的降将之子! 没想到,先是神机营,现在顾渊竟然又要调去銮仪卫了,短短数日,就从六品千总连升了三级。 而且还是天子近前的銮仪卫! 一步登天。 “渊哥儿有出息了,这是喜事啊。”顾太夫人低低道,“长姐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 说着,顾太夫人的左拳握得更紧,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柔软的掌心,心脏像是被一根无形的刺给刺了一下,又一下。 “那个人”就像是嵌在她心口的一根刺…… 顾太夫人的眸底急速地翻涌起浓浓的阴霾,又很快地被强压了下去。 她深吸了两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顾渊能好,这也是老侯爷的期望,一荣俱荣,顾渊若能从此青云直上,对侯府也有好处,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 少顷,顾太夫人平静了不少,抬了抬眼皮,淡淡地吩咐道:“去把大少爷……还有二少爷都叫去外院大厅。” “是,太夫人。”青衣小丫鬟屈膝福了一礼,疾步出去了。 与此同时,那个来禀话的门房婆子也退了下去。 屋内再次静默,只有一阵幽幽的叹息声回荡其中。 很快,顾太夫人也带着李嬷嬷离开了慈和堂。 今天贵客登门,次子顾简又受了伤,顾太夫人只能决定亲自去待客,以示郑重。 大厅的门扇已经全数敞开,显得广阔、敞亮、而又通透。 顾渊来得很快,顾太夫人刚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下一刻,就见厅外身穿一袭绯红官袍的顾渊信步朝自己走来。 顾太夫人眼底掠过一道异芒,一闪而逝。 “祖母。”顾渊对着顾太夫人揖了一礼,礼数让人挑不出错处。 “渊哥儿,”顾太夫人蹙眉长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要调去銮仪卫可是天大的一桩喜事,这么大的事你为何都不跟家里说?” “你是不是和家里生份了?” 说话间,顾太夫人把顾渊拉到了她身边,慈爱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似乎昨日的龃龉从未存在过。 顾渊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不置一词。 顾太夫人早习惯了顾渊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闷葫芦性子,再次叹气道:“罢了,日久见人心,你以后就会知道祖母都是为了你好。” “以后你到了銮仪卫,定要尽心办差,继续勉力,莫要辜负了祖母与你父亲对你的期望。” “今天有不少贵客来贺,一会儿你二堂弟也会来,你们兄弟俩好好待客。” 顾太夫人的唇角勾了勾,连口角的皱纹都染上了愉悦的弧度。 顾渊眸光一转,拳头握了握,依旧一言不发。 看在顾太夫人的眼里,顾渊的沉默就是一种无声的赞同。 顾太夫人心情好了点,笑容满面地吩咐丫鬟上了好几碟顾渊爱吃的点心、瓜果。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