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母亲所欺,唯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 “等他知道了,会有多失望。” “坦诚以待,就那么难吗?!” 她的声音飘忽空灵,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蛊惑力,空气中似乎被那魔性的字句带起了一股气流,直流向英国公夫人的右侧袖袋。 袖袋中快速地亮了一下,没人察觉。 寒风如刀,刮得英国公夫人面孔生疼,双眼阴晴不定地闪烁着。 英国公夫人定了定神,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一度怀疑顾燕飞在这里等她是来讨要玉佩的,可现在看来,又不像。 顾燕飞微笑以对,从头到尾,都彬彬有礼,伸手做请状:“夫人好走。” 她越是以礼相待,英国公夫人越是觉得顾燕飞别有所图,死死地盯着对方那双漆黑如墨的大眼,心神不宁。 可是她又拉不下脸,再与顾燕飞多说,冷声对贴身嬷嬷道:“回府!” 她一手搀着贴身嬷嬷的手,一手提着裙裾,急忙踩上马凳,打算上马车。不想,脚下一不留心竟踩到了自己的裙裾,踉跄地往前摔去。 饶是丫鬟和嬷嬷赶紧去扶,英国公夫人的膝盖还是重重地撞上了车舆,痛呼出声。 这一摔,连她发髻上的发钗也歪斜了,狼狈不堪。 顾燕飞轻笑出声,翩然离去,笑声消失在烈烈寒风中。 “……”英国公夫人这辈子还不曾这么丢脸过,脸上火辣辣的。她稳住身子后,近乎逃跑地上了马车。 很快,那华贵的马车从西角门驶出,离开了定远侯府。 回英国公府的这一路,英国公夫人一直心神不宁,一会儿想康王,一会儿想顾燕飞,一会儿想儿子方明风,一会儿又想到…… 思绪百转,她连茶水都没喝上一口,等茶水凉了,她也就抵达了英国公府,一颗心依然七上八下。 双脚才踩上公府的青石砖地面,还未站稳,就听正前方传来了方明风焦急激动的声音: “母亲!” 方明风像一阵风似的朝英国公夫人冲了过来,少年轮廓鲜明的面庞上一半完美,另一半则布满细密的疤痕,垂至耳际长刘海将疤痕遮住了些许。 后方几丈外两个公府护卫追赶着他,看见英国公夫人回来了,皆是如释重负。 “母亲,您刚刚去了哪里?是顾家吗?”方明风停在三步外,急切地问道,目露期待之色,双眸闪闪发亮。 这几天,他被父亲下令关在自己的房间内,不许外出,心情多少有些抑郁,直到今天听到院子里洒扫的婆子说起夫人去顾家下定了,这才重新振作起来。 对上儿子满是期待的眼眸,英国公夫人神色一僵,眼神游移了一下。 她今日声势赫赫地去顾家下定为虚,其实另有所图。 英国公夫人藏在袖中的手握了握,本想随口搪塞过去的,可话到嘴边,耳边忽然就响起了方才顾燕飞空灵的声音,那一字字、一句句似是铭刻在了她心头,尤其最后是那句:“坦诚以待,就那么难吗?!” 坦诚以待,就那么难吗?! 是啊,他们母子曾经亲密无间,彼此坦诚以待。 她袖袋中的玉佩微微发烫,一股热流从皮肤的毛孔流进了她的心脏,心头一种莫名的冲动油然而生。 她的眼神渐渐涣散,空洞,仿佛灵魂被抽离。 “明风,”英国公夫人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我刚才去了趟顾家,给嫆姐儿下定。” 太好了!方明风喜形于色,神采奕奕。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