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亭说:“顾名思义,就是安置幸存者。” 言毕,他们不约而同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秦。因为秦这一炸,生存地乱了套,居民区死伤无数,大家自发组织,连夜清理出一片地方,用来安置幸存者。 秦面对众人的目光,眼皮子都没跳一下。他陷入咳嗽,比昨天更显病弱,待止住咳嗽声后,说:“各位不必这样看我,就目前的处境来看,如果不是这一炸拖延了时间,大家现在应该坐在卫达的大楼里受审。” “我宁可去受审!”和尚刚刚拧净毛巾,听到秦的话,又把毛巾“啪”地丢回盆里。他脸上溅着些水,朝秦走近两步,说:“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外面死了多少人!” 他出去一趟见着许多尸体,武装组现在是顾不得抓他们了,全去拖死人了。和尚一身泥都是帮忙帮的,他路上就憋着一股气,全是看在大姐头的面子上没有发作,可秦的态度着实可恨,让他忍无可忍。 秦问:“你家人受伤了吗?” 和尚说:“没有!” 秦勾着感应锁,在“嘀嘀”声里缓缓说:“那你气什么?外面不论死多少人,跟你都没关系。” 和尚表情错愕,接着跨步上前,将秦从沙发上拖了起来。秦鸣见势不妙,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可是没等他去拦,和尚已经一拳把秦打翻在沙发上。 秦鸣一呆,喊道:“老板!” 感应锁霎时间狂叫起来,和尚说:“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杀了这么多人,全是无辜居民!” 秦单手摁着嘴角,摸到一把血。他拧着眉,道:“莫名其妙,你真这么正义,早干什么去了?刑天杀的人可不比我少。” 他说得十分嘲讽,目光略过和尚,把在场的人看了个遍。那漆深的眸子里孕育着风暴,将残忍和疯狂尽数刮了出来,像是淬着毒,闪着冷冷的芒。 “这几年失踪的、被贩卖的人成千上万,你去问问猫崽,负八层里有多少人在等死。怎么了,他们就不无辜?”秦用力扯开和尚的手,“哦,我想起来了,你当时还在刑天里任职,是钱警长的忠心干将。警员,组长,好不风光啊。” 和尚面色一白,松开手:“我不是……我……” 在得知总督是系统后,和尚心里一直有愧,他从前为刑天肝脑涂地,也做过迫不得已的事情。如今被秦这样嘲弄,竟生不出反驳的念头。 大姐头拍了拍和尚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她目光转向秦,说:“受人蒙骗和报复滥杀可不是一回事,秦老板这么聪明,不会混淆概念吧。” 秦挡开秦鸣的手,自己整理了衣领。大姐头话里带刺,他却毫不在乎:“要与卫达这种人斗,就得比他更凶恶,现在杀人的是我,诸位都是干干净净的大好人。不过眼下生存地大乱,总督又动弹不得,正是大家反抗的好时机,要是错过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大姐头说:“大家哪有秦老板想得周全,交易场里的炸弹是为了第三次爆炸准备的吧?” 秦道:“没错,原本是用来炸平生存地的,现在事情有转机,我看用来震慑卫达也很好。” 他讲得如此轻松,好像牌桌上胜券在握的赢家,什么主神系统,什么祝融,对他来说全都不重要。或许昨天他还只是想跟刑天拼个鱼死网破,但今天他得知了刑天的真身,又有了反转局势的机会。 苏鹤亭踩着地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椅子。 看秦的架势,这批放在交易场里的炸弹恐怕只是明面上的,他暗地里还有几批炸弹人早就混入生存地的各个角落,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能把另一半的生存地也送上天。 苏鹤亭心道:得想个办法稳住他。 “秦老板,”他踩稳椅子,趴在椅背上,“爆炸的事再说,关于复刻数据我有个新想法。总督当时还叫了卫达来搞实验,什么蘑菇人之类的,也有我的影子,不如咱们趁机先把卫达的老家抄了,好比较一下你们双方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如果蝰蛇在场,一定还记得,上次他们深入基地去找玄女的时候,苏鹤亭就已经知道卫达是在模仿南线的神赐实验,那些温床上的钢筋铁骨都是谢枕书神之骨的仿制品。猫现在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借着复刻数据一事钓一钓秦的胃口,好让他别突然发疯。 秦说:“卫达派精英把守自己的老家,想抄他不容易。” 谢枕书不露声色,又加一码:“祝融的身体也在他手里。” 长官不希望秦的注意力都在苏鹤亭的数据上,祝融正好是个好筹码。秦并不知道,祝融的关键信息都在谢枕书这里,那具被烧焦的身体根本无关紧要。 秦嘴角带了伤,反倒使他的脸色好看一些。他的目光在苏鹤亭和谢枕书之间逡巡,道:“实验资料给我,祝融身体也给我,你们这么大方,我该用什么换呢?” 苏鹤亭尾巴一翘,说:“用飞行器和武器弹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