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有一条蓝色数据正在流动。他道:“珏还在往前走。” 苏鹤亭说:“再往前可能会碰到这个世界的墙壁,珏或许在找‘终点’。” 终点是无法越过的屏障,原本该被苏鹤亭瓦解,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一路走来苏鹤亭逐渐发现一件事:珏经过的地方都有他的蓝色数据。他猜测,珏能在这里游荡,应该也是这个缘故。 他们在铁盾后稍作休息,便继续出发。这次有十字星,没那么寸步难行。到这里珏留下的白光已经看不见了,他们就沿着蓝色数据走。几日后,后面的城市轮廓都全部消失,连银光都不得不遁入沙堆中,贴地前行。茫茫天地,仿佛只剩他们俩。 苏鹤亭索性把外套罩在头上,走出几步,发现蓝色数据在不断增亮。他指给谢枕书看,大声说:“如果不是珏在附近,就是我们快要走到头了!” 谢枕书也大声道:“墙壁会被这些数据腐蚀吗?” 苏鹤亭说:“我也不确定,得走到跟前看看!” 他说完,屏足气,把外套也罩到谢枕书头上。沙子簌簌地掉在外套上,他们都在喘息。苏鹤亭抓了两下头发,发间全是沙子,他说:“白泡了几天沙子浴,人都要被吹傻了。” 就在这时,谢枕书却听见冥冥诵经声。这诵经声忽高忽低,将他们围在中间,像是落水后溅起的水波,缓缓荡入两个人的耳中。 “真言如法,敬礼诸天,遵得戒律,圣者可托生天地光明界……前尘泡影,忘别情扰,读诵真经,圣者可使寿命纵长百年……” 竟然还是说教篇。 苏鹤亭打火机一翻,捻出蓝色烈火,用来照明。他一仰头,只见两个人周围立满佛像。 “持教受戒,勿生骄欲……” 佛像都高至百米,苏鹤亭的火焰甚至只能照到它们的脚。狂风呼沙间,它们的上半身皆隐在黑暗里,但随着诵经声越来越清晰,佛像的上半身也越俯越低。它们的脸逐渐露出,在幽蓝火光中,如同炼狱门侍,皆是怒目状。 苏鹤亭说:“不好意思,我的人生不需要重来。” 话音一落,黑色菱形碎片轰散。苏鹤亭猫腰蹲身,把外套在脑袋上围了一圈又一圈,只露着两只眼睛,闷声说:“什么托生啊做圣人啊,都先问问我长官的意见吧!这里现在是他说得算。” 谢枕书一拳捏紧,菱形碎片刹那成型。他道:“低头。” 苏鹤亭立刻埋头,后脑勺上系好的外套袖子翘起来,“嗖”地被风刮直。就那霎时间,菱形碎片猛击中一尊佛像的正面。 佛像轰然四分五裂,可是它裂到一半,浑身就变作绿色数据,朝天流动。 “真言如法……敬礼诸天,遵得戒律……圣者可托生天地光明界……” 诵经声割裂开来,一半是人声,一半是机械音。每只巨佛都是墙壁,它们脱落的表皮下全是数据。崩裂的那只最为可怖,它浑身数据如虫蚁般爬动,和蓝色火焰卷在一起,杂糅成令人头晕目眩的渐变色。 苏鹤亭把外套拉开一条缝,说:“我的病毒有效嘛,它们一直在这里腐蚀墙壁。” 可惜效果不如预期,不知怎么回事,蓝色侵入绿色佛身,只能存在短短几分钟。即便腐蚀的渐变色已经出现,它们也会很快被绿色吞并。 谢枕书借用十字星的力量,摁住佛像的头部,将它脖颈拧断。头部垂落,可它在坠至地面那一刻就会消失,从颈部重新爬出绿色数据来组成新头。 苏鹤亭说:“这东西好像阿尔忒弥斯做的,可恶,我有点搞不懂了啊!” 佛像越渐拥挤,组成道肢体突出的巨型墙壁。天空被它们向下垂看的脸覆盖,每张脸虽然都是怒目状,长得却各有不同。很快,两个人便被绿色数据围住,只有脚下还有蓝色。 苏鹤亭忽然说:“我有个办法。” 他深吸一气,双手拢在嘴边,用吃奶的劲儿大喊:“珏——!” 这一声回荡开来。 “珏……” “珏!” 飞沙漫天,小灯明灭,在回声落尽的时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