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边都是泥泞。苏鹤亭落地就踩了满腿的泥,他还没有站稳,就被独眼一脚踹倒。 独眼说:“你觉得你很聪明是吗?当着顾客的面就能提要求,而我有求于你,什么都得答应。” 苏鹤亭跌在泥坑里,差点吐出来。独眼抬起脚,用力踢在他的侧腰上,把小孩踢得翻滚出去。 他道:“你还没搞懂谁是老大呢,就敢耍小聪明。” 苏鹤亭“哇”的一声,捂住了嘴。他不想让饭跑,因为他已经懂了,这口饭如果吐出来,下次就吃不到了。 独眼说:“臭小鬼,还他妈威胁我。我得提醒你,别把自己当作什么稀罕宝贝,你这样的货色,我在哪儿都能找到。我高兴的时候,你能睡狗笼,我不高兴的时候,你只能被扒了皮当狗肉卖。你听懂没有,啊?” 独眼蹲下来,一把摁住苏鹤亭的后脑勺,将苏鹤亭摁进水洼里。苏鹤亭口鼻猛地呛到水,窒息感瞬间涌上来。他撑着地面,剧烈挣扎,可惜他的力气在独眼面前犹如蚍蜉撼树。等到他被提起来时,咳个不停。 独眼说:“这次只给你一个小教训。来,擦擦脸。很好嘛,没有哭。” 苏鹤亭抱住前胸,除了冷,还有恐惧。他湿漉漉的头发在滴泥水,齿间还残存着泥沙,那双红肿的眼挤不出眼泪,他不想哭。 独眼端详着他,道:“眼神很不错,真不错,比老苏顺眼多了。小垃圾,你得记住,你的作用是还债,在债务还清前,你他妈就是条不能叫的小狗,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说完,独眼把苏鹤亭扔回狗笼,让人提上了车。为了给苏鹤亭一个教训,他给苏鹤亭上了项圈和脚铐。苏鹤亭只能蜷着身体,当他想要抬起头或者伸直腿的时候,项圈和脚铐间锁链就会收紧,卡住他的颈部,让他窒息。 独眼每个月有规定的任务量,他这么着急地去找老苏,正是因为近期手底下的解锁人被撬走了两个,苏鹤亭就是来填补这个空缺的。 他们马不停蹄地跑,每次,苏鹤亭都是在快要睡着时被踹醒。他趴在不同的电脑前解锁,一开始,锁都很简单,只需要几分钟就能搞定,但逐渐地,锁开始变难了。 独眼偶尔会偷懒,把苏鹤亭交给其他解锁人。苏鹤亭想在其他解锁人那里学东西,他不仅想学解锁,还想学别的。 “说‘你好’时要微笑,眼神很重要,这决定着对方对你的初印象。你要让人家相信你,就得先在对方那里建立起好感。” 这是老苏的台词,他还坐在沙发上给苏鹤亭示范过。或许是长相的优势,老苏打起招呼来总给人一种自然的爽朗感,他靠这个骗过许多人的信任。 苏鹤亭晚上睡在狗笼,蜷着身默默练习。他用手指推着嘴角,让自己习惯微笑。天亮时,他在狗笼外,除了解锁就是学习。 但他有个屡教不改的毛病,就是先吃饭再解锁。不论独眼打他多少次,他到第二天仍然会这样。 吃饭意味着活着。 对苏鹤亭来说,再也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了。等到狗笼装不下他的时候,他终于能搬到解锁人宿舍。在这里,他显得平平无奇。 “不要当天才,我们只要比普通人聪明一点就够了。” 老苏把牌递到苏鹤亭手中时,如此说道。 苏鹤亭当时的脚尖还够不着地面,他捏不住老苏给的牌,那些牌一个劲儿地往下掉。他问:“为什么?” 老苏盘腿沉吟片刻,严肃地说:“因为天才都会被抓走的。” 苏鹤亭点点头,为了不被抓走,从不告诉别人他打游戏比爸爸厉害。而现在,他从不把测试的题答完,也从不把最难的锁解开。 可惜独眼也很聪明,他始终记得一件事:苏鹤亭解开过系统设的题。 在这个时代,没有比人工智能更超前的发明。光轨区燃起的科技之火席卷整个北线联盟,主神系统的万能家喻户晓,它们和人类将联手共创新世界。 对从事黑色行业的解锁人来说,谁能解开系统设的题,谁就能在黑豹那里得到“免死金牌”,获得跟傅承辉谈判的资格。 因此,独眼把苏鹤亭视为自己职业生涯的底牌。然而巧的是,苏鹤亭把独眼看作自己职业生涯里第一张要打出去的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