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没法像隐士那样陶醉。他忽然站起来,走到墙跟前,看见有幅画,就随口道:“我看会儿画。” 隐士把刷好的碗摆起来,说:“这画可是古董哟。” 苏鹤亭没什么艺术天赋,心道:就这?我也能画。 那画是一幅绕得乱七八糟的线。 猫凑近些许,鼻尖微动,嗅了嗅。 奇怪。 这画上竟然有股谢枕书的味道。 家政机器人滑行过来,中断歌声,指着画喊:“猫先生!” 苏鹤亭:“?” 什么玩意。 我长得像一团线? 家政机器人拍拍手,很高兴的样子,又喊:“猫先生!” 苏鹤亭弯腰,从下往上看,看那画的线条挤来挤去,突出的两角还真挺像猫耳朵的。他甩了下尾巴,弹了下家政机器人的脑门,道:“别瞎喊,玩你的去。” 家政机器人捂着脑袋跑了。 苏鹤亭在楼下待得无聊,过了片刻,还是上楼了,结果发现卧室的门是虚掩的。 嗯——? 猫的两只猫耳竖起来,被那缝隙间透出的灯光吸引了。他轻轻推开门,看见卧室内的床头灯是开的。 谢枕书正在睡觉。 这人怎么不关灯? 苏鹤亭想了片刻,进去把灯关了。 这房间没有窗户,熄灯后就像个密封的盒子。谢枕书没脱衬衫,趴着睡的。他的手搁在被褥上,指间还拢着一本薄薄的童话绘本。苏鹤亭目光停顿,抬手给谢枕书拉被子。被子拉到一半,手就被捉住了。 猫说:“装睡。” 谢枕书道:“嗯。” 苏鹤亭问:“怎么不睡觉?” 谢枕书沉默片刻,道:“你好久才上来。” 苏鹤亭仿佛被戳破了心事,目光仓促逃离他的手,随便找了个借口:“我盯着隐士洗碗……快睡吧。” 谢枕书突然问:“连接吗?” 苏鹤亭道:“嗯……嗯?” 谢枕书手指收紧,用了点力气,像是要攥紧苏鹤亭。他的心意仿佛见不得光,只能藏在黑暗里说。他会背无数清规戒律,但他不擅长撒谎。 他说:“连接吗?待在这个房间,别盯着隐士了。我会克制自己,不会咬你,也不会撕烂你……好吗?” 苏鹤亭摸了摸鼻尖,道:“干吗……我又不是小孩,”他红着脸,语气却很了不起,“我根本没在怕的噢。” 操作台亮起来,两个人面对面。 苏鹤亭说:“先连接,再上线。” 谢枕书把显示屏一个一个关掉,道:“我会看着时间。” 这次是实验,所以没有用到营养缸。操作台自动升降,发出“嗡”的调整音,最后停在了两个人的侧面。那些流动的数据雨颜色变浅,逐渐消失。 一回生二回熟,苏鹤亭这次自觉把腿并拢,交出了尾巴。 谢枕书说:“放松。” 苏鹤亭直接闭眼。 这次的晕眩感很小,只持续了几秒。几秒后,那片绚丽温柔的海再次出现。苏鹤亭放轻呼吸,进入某种平和的状态,刺激信号正在活动区里沉睡。 谢枕书在入侵前学会了耳语:“我进来了,别紧张。” 他入侵那片海,和第一次不同,这次他很稳,或许是怕过于凶猛会激起苏鹤亭的抗拒。 苏鹤亭听见谢枕书的呼吸声,微微喘息。他唇齿张开,在那细微的抗拒里出着汗。猫的重量都压向了长官,如果从现实里看,这个姿势既像依赖又像索吻。 谢枕书再次感受到自己的糟糕,他那些承诺在猫面前不堪一击,他很想—— 很想亲亲猫。 这句话犹如坠入意识海洋的禁果,瞬间激起呢喃的浪涛。 可怜苏鹤亭,禁片都没看过几部,先被一声声的禁语埋没。他仿佛被长官拆开,又被长官攥紧,不论如何揉捏都归长官所有。有片刻,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在发热。 苏鹤亭的硬气只存在了几分钟,声音略微颤抖,说:“谢枕书……”他想缓口气,可是做不到,他的耳边、心头、脑袋里都是谢枕书。他乱糟糟的,在不自知的某刻求饶:“喂……别……” 谢枕书眼眸半睁,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冷静。 ——可是太糟糕了。 苏鹤亭的脸就凑在他面前,微皱着眉,像是在承载他的蛮横。 我可以亲你吗? 对不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