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般……饭好了吗?我饿了。” 谢枕书伸出两指,轻碰了下苏鹤亭的头发,仿佛安抚。他还在结账,嘴里说着:“好了。” 老板问:“要送家服务吗?” “不要。”谢枕书看了眼老板,像是才想起来,“告诉隐士,比赛我会准时到的。” 说完他拎起苏鹤亭,把人架住,带向门口。老板把他们一路送过去,帮忙拉开了门。 窄巷里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苏鹤亭走了两步,就想蹲下来。他猫耳折起,一手捂着嘴,目光冷酷,闷声说:“我想吐。” 谢枕书等他吐。 半晌后,他看向谢枕书,严肃地说:“吐不出来,我飘起来了。” 现在正值凌晨,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到处是朦胧的。窄巷前后都没有人,一墙之隔的酒吧里满座嬉笑,只有他们这里静谧无声。两个人的影子紧紧挨着,颜色浅淡,像是限时搭档,只会在昏暗中亲密片刻。 “没有飘,”谢枕书拉住苏鹤亭,“你站得很稳。” 苏鹤亭很困惑,他想不通。这滋味不好受,意识简直要升天了,哪儿都在转,跟插上了脑机接口要进入比赛似的。他眉头紧锁:“问题很大,请联系……”他一时间想不起该联系谁,直到看到谢枕书的领带,醍醐灌顶,“请联系我爸。” 谢枕书愣住了,说:“你爸?” “对,”苏鹤亭拽住了谢枕书的领带,满脸高兴,“你是我爸吗?” 谢枕书:“……” “我不是,我是你……”他停在这里,像是也找不到确切的词。 “那你怎么成天戴领带,”苏鹤亭眼皮耷拉,看谢枕书的胸口,又看谢枕书的脸,“你上班啊?” 谢枕书犹豫少顷:“……嗯。” 苏鹤亭目光深沉。 谢枕书以为他要吐,正想给他拍下后背,他就“唰”地蹲下了。问题是他手里还拽着谢枕书的领带,好在谢枕书反应快,跟着他蹲下了。 苏鹤亭是大哥蹲姿,又不高兴了。他抬起手,还是捂着嘴:“你站远点。” 谢枕书从这头轻扯了下领带,示意自己在他手里:“我在这。” 他们两个之间的维系是条领带,彼此的距离没有变得更近,纵然刚刚才勾肩搭背过,谢枕书却时刻都像个君子,一直守着条界线,谨慎小心。他那若即若离的态度很微妙,好像靠近就会发生什么。 苏鹤亭茫茫然,反而把领带攥得更紧了。他眼前那张脸在瞎晃,晃得他头更晕,想吐,又差点,整个人憋在个极其难受的点上,只好捂着嘴,跟谢枕书对视。 “我送你回家,”谢枕书望着他,“可以吗?” 苏鹤亭把手拿掉,压在膝头:“嗯——”他声音变调,忽然歪过身体,吐了起来。谢枕书给他顺背,他把今天饱腹的大豆饭吐出去,完了拧紧眉,十分沮丧地说:“好臭……我的饭。我好饿,我……不是,我想吐。” 他讲话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可言。 “爸,”苏鹤亭一手捂眼,声音委屈,“我吃顿饱饭太难了。” 完全不想做爸爸的谢枕书叹口气,认命般地抬高手,揉了揉猫的后脑勺。他手指修长,力道适中,给苏鹤亭缓解了些许难受。他学着苏鹤亭刚才在酒吧里对自己的方式,用哄小孩的语气说:“过来……” 苏鹤亭是个头铁的猫,轻易不动摇。谢枕书把人往自己跟前带了带,用很低又很轻的声音说:“回家带你吃饱。” 苏鹤亭抹了把脸,难过地说:“你不是我爸。” “嗯……”谢枕书低头,继续跟他轻声讲话,“我不是。” 苏鹤亭把那条领带都揉皱巴了。 “我是……”谢枕书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唇角勾起一点点,又有些无奈,“我是你的保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