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鸠见他们过来便立刻停了下来,有些忐忑问道:“阿父阿母突然过来可是有事?” 菟裘阅走过去帮他推了一下秋千说道:“我刚刚去探访郎中,郎中说此药可用。” 菟裘鸠顿时长出口气:“那便好,希望能够对症。” 对症自然是能对症的,毕竟是汉代的方子,虽然史书上经常将秦汉放到一起,这两个朝代相隔也的确不远。 汉代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也不过比始皇帝小三岁。 但《伤寒论》的作者张机也就是张仲景已经是东汉时人,距离现在四百多年,这四百年间的医术发展足以拉出天堑般的差距。 菟裘阅又说道:“你放心,此方我已叮嘱郎中保密,他家乃是樊家世代供奉的行医世家,绝不会言而无信。” 菟裘鸠顿时明白,应当是樊氏娘家的家庭医生。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若是真有用,便是说出去也没什么,能治病救人就是大功德。” 这本来也不是他发明的方子,他没什么可藏的,虽然可能有些对不起张仲景,但医者仁心,想必就算他知道了也会欣慰于这个药方能够救治更多人命。 菟裘阅一怔,继而感慨:“二郎竟有如此心胸。” 这哪里像是没读过书没见识的小郎君? 就冲这一份心胸,他就觉得菟裘鸠将来前途必然差不了。 不过他还是说道:“药方来历毕竟无法言明,是以暂时封存,等找到合适时机再说。” 菟裘鸠一想也是,便乖巧点头,决定听从菟裘阅的安排,反正对方不会害他。 说话之间药已经煎好,樊氏过去亲自喂了药,又守了许久,却并没有等到儿子醒来。 第二天菟裘彦还是没醒,菟裘阅需要去上差,樊氏在家里心神不宁,思来想去索性找了件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教菟裘鸠认字。 对于认字这件事情,菟裘鸠还是很积极的。 只是等他过去便发现樊氏拿来作为教材的竹简竟然是《日书》。 所谓《日书》就是这个时代人们参考时日吉凶宜忌的书籍,简单来说就是这时候的老黄历。 只不过,当下人们对于这些比后世信奉得多。 菟裘鸠对自己的认字教材颇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这年头没什么启蒙书籍,但秦以法治国,法乃是根基,再加上菟裘阅又是文无害,属于司法机构官职。 他原以为自己识字的时候应该是用法律书籍,没想到竟然是《日书》,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表现的太神神叨叨,让樊氏对他有所误会。 不过他也没觉得什么,只要能认字就行,《日书》作为民间流通的书籍,没准反而更适合作为教学材料。 菟裘鸠看着放在自己手边的刀笔和木板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阿母,我初学用这些是不是太过浪费?不如弄一些泥板让我来写吧。” 樊氏听后顿了顿,一边有些心疼一边温声说道:“不用担心,刀笔也没多贵,真正贵的毛笔和墨不也没给你?等你写得好一些,再给你那些。” 刀笔消耗不大,最多就是不锋利了重新磨一磨。 刀笔刻字并不容易,樊氏其实也没打算让菟裘鸠多用,等他认字认的差不多就换。 菟裘鸠见樊氏坚持便也不多说,试了一下发现刻字没有他想的那么累,唯一让他郁闷的就是小篆犹如画画,跟后世横平竖直的书写习惯大相径庭,让他不得不花费更多心力去记。 好在樊氏有足够的耐心,她之前也曾给菟裘彦启蒙过,小孩初学写字什么样她心里很清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让她没料到的是菟裘鸠认字很快,一个字基本上告诉他释义,再写两遍基本上就记住了。 《日书》本来就不厚,一天下来,菟裘鸠居然记了个七七八八。 樊氏越教越是惊诧,越教越是迟疑,最主要的是菟裘鸠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少年郎耐不住性子的一面,让多写两遍就多写两遍。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