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 “明儿别叫夫人起,她近来贪睡,等我送年礼回来再起不迟。早上蒸新鲜的奶饽饽, 山药糕,今年宫里赏了些北边的金贵干果,明儿给老夫人送些, 再择一份装个食盒。” 想了想又交代: “盐炒的花生瓜子儿也装上,还有梅子汤, 再炖些牛乳银耳,不要太甜。” 冬儿嗤就笑了: “爷,这是看戏去呢, 还是吃去了。” “啧,眼睛看着嘴吃着, 又不妨碍。” 郑蔚回屋想了想, 又轻手轻脚翻了几条帕子装起来。然后才拿了本书躺在胡珊兰身边, 微微烛光下看胡珊兰略有憔悴的脸, 想早起就听她伏在床头干呕的满脸通红冒汗, 就心疼的紧。 小心翼翼翻书,忖着时候差不多了,就掩了胡珊兰的耳朵。果然没片刻,外头就炸响鞭炮,一阵接一阵,有远有近。 胡珊兰在被窝里拱了拱,郑蔚忙捂得更紧,她眼皮子动了动,到底没醒,又睡过去了。 等鞭炮声好容易停了,郑蔚才熄灯睡下。胡珊兰夜里觉着热,踢了被子,郑蔚几次醒了给她盖回去,只是清早起来看见她脚在外面,一模冰凉,顿时自责不已,就将她双脚捂在怀里,一直等到焐热了才又小心放回去。 天才亮郑蔚就起了,轻着手脚梳洗,也没吃早饭,就去郑家送年礼去了。 分家出去的儿子,总也得回去过年的。不过郑蔚选在这时候,郑家人还都没睡醒,是预备放下年礼就走的。 等回来看着胡珊兰快醒了,才吩咐煮饺子。 辰时四刻,屋里才有轻微声响,郑蔚就忙进去撩起帐子,看她惺忪睡眼就笑: “醒了?” 胡珊兰嘟囔了一句: “渴。” 话音才落,温水就已送到嘴边了。胡珊兰笑: “你可要把我惯坏了。” 郑蔚却小心看她喝水,怕她呛了,回话也顾不得,转头拿了紫姜青盐和漱口水: “年初一,饺子煮下了,咱们去给娘拜年,讨个大红包,陪娘一同吃饺子。” 扶她起来,伺候她穿衣裳,胡珊兰只是笑,青盐擦了牙再漱口,又含了一片紫姜,郑蔚又给她裹的厚厚实实的,盛京的冬天可比昴城要冷的多,等仔细看了没有疏漏,才小心的牵着她的手出了门。 一路上半侧着身子,给她挡了大半的风,等去了白姮的院子,白姮清早吃了粥,也是等着胡珊兰一同吃饺子。不等胡珊兰拜下来拜年,红包就已经塞进手里了,等吃过饺子就撵起人来: “一大早厨房就忙着蒸点心熬梅子汤牛乳银耳汤,我不碍着你们了,你们也别碍着我,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胡珊兰正想年里无聊,想叫白姮也一同去看戏,谁知白姮已兴兴头头叫人摆桌,抓了沛青和展婆子陈婆子,上桌推牌九去了。 不过半刻钟,胡珊兰看着那头已经甩开的牌桌,不禁失笑。 “可真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失宠了。” 胡珊兰打趣自己,郑蔚笑起来,就交代阿瓜备车。 戏园子里这会儿人不多,郑蔚是早定下的雅座儿,主仆四个坐了,小旦唱起来,不是太有趣的戏文,但对于久不出门的胡珊兰来说,却是好听的紧。 但她听着听着,几次去看郑蔚,郑蔚凑过来: “怎么了?” 胡珊兰踟蹰再三还是问道: “学里的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