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蔚也去了面巾,站在城隍庙外看着他们,清浅的笑。 这种时候,哭与笑竟能如此相洽的融合。 短暂的激越过后,便有人叫了声郑大人,朝郑蔚跪下了。于是接二连三,城隍庙外跪倒了一片百姓。郑蔚怔了怔,忙叫人都起来。 霍知州进镇之后,就瞧见了这一幕。 他笑容凝了凝,之后神色如常。郑蔚看到他来,见礼过后回禀此间事态,得知霍知州带来了长宁镇需要的药物和郎中,以及粮食布匹等物,他示意把总告知百姓,百姓又一叠声的感念霍知州,跪了一地。 霍知州看着郑蔚,心绪复杂。但他心里很清楚,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郑蔚在此间的声望,只怕是谁也难敌了。 虽霍知州来了,但郑蔚也并没就离开,而是继续之前的调查。追根溯源之下,很快查到了几个可疑之人。眼见要有结果的时候,他却把事情留给霍知州了。 这份人情可不小,霍知州看着郑蔚留下的书册,心里明镜似的。 把总亲自驾车送郑蔚回昴城,听他在马车里咳嗽,把总不解: “郑大人,这档口该留着,查出到底是哪个狗贼下的毒才是,您都查到这地步了,怎么偏就这时候要走呢?何况您这身子,也该在镇上等等,好些了再走。” “镇上中毒的百姓很多,我留下,是与他们抢时机。等回了昴城,多少郎中不能瞧。” 把总感叹: “郑大人,您这心啊,真是……” 把总是粗人,想不出形容的话,终归就是好。但他不知道郑蔚早就归心似箭,迫切的想要看看胡珊兰。但镇民信任他,几次求他不要走,他也顺带把事情做到这样的地步,与新任知州把情分建起来,往后才能在泽安州立起来,才能更好的庇护胡珊兰。 到昴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没人知道他会回来,他带着镇上郎中开的药方,先寻个了医馆买了药,才让把总把他送回家。 路过胡珊兰家的时候,他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就觉着踏实。 阿瓜开门见是郑蔚,愣怔一下就抱着郑蔚大腿嚎哭起来。荣寿瞧着好笑,但笑着笑着眼底就有泪花。他接了药去,踢了阿瓜一脚: “还不给爷熬药去!” 郑蔚咳嗽,还有点发热。 也是巧了,那日去南边诊脉之前,郑蔚喝了给城隍庙做饭的人送来的水,水是从镇东水井打的,刚好出了那样的事,第二天他就开始发热气闷,紧接着出了红疹,还只当是染了疫症。 在长宁镇吃了几天药,那些症状已然减轻,红疹在慢慢褪去,只还有些咳嗽。 郑蔚今日睡的很早,在长宁镇这些日子一人统筹操持,确实是累坏了。 这一觉郑蔚直睡到第二天午后,起身后洗漱休整,就往州府去了。 霍知州如今在长宁镇主持大局,朱同知听说他回来了,立刻就去看他。见了他,比自己立功还要高兴。 “霍知州已经上了两道折子了,一道诉清长宁镇事宜,还一道是特特给你请功的。长宁镇的事你功不可没。” 但郑蔚更担心的还是陶知州的事,朱同知听他问了便道: “听说还在候审。” 郑蔚只担心有王家保着,陶知州还能保有一息,贼心不死伺机报复,胡珊兰总还是有危险的。他想了想,还是给晏深写了封信。 堆积的公务不少,郑蔚处置完,天色已经暗了,阿瓜再三催促,他掐算着时辰出来,经过浣花布庄的时候,就见已经上锁了,不禁蹙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