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如今总算是成了。 孟夫人见胡珊兰掉泪,狠狠把手边小几上的茶具掼在地上: “小贱人!你哭什么!你……” 孟夫人一脚踹在胡珊兰身上,胡珊兰倒在地上,肋下生疼耳边嗡鸣,孟夫人污言秽语的怒骂她听不清,眼前也渐渐模糊。 孟夫人见她没反应,怒不可遏的又踹一脚。这下让胡珊兰彻底晕厥过去,她还要再踹,被芮妈妈阻拦: “太太,还得瞧着胡家呢。” 不是瞧着胡家,是瞧着郑尚书。郑尚书喜欢胡家送的银子,胡珊兰在郑家可以受苦受罪,但人不能残不能死。 孟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 “进了考场又如何?他一个下贱的庶子,还想逃出生天?” 她淡淡吩咐道: “胡氏不守妇道,在外厮混十来日,把她关进敬思斋好好思过,她既是六郎房里人,就等六郎来了再处置。” 她嘴角嗪着冰冷的笑,胡氏不是尽心竭力送郑六郎会试么?郑六郎要考九天,她就要看看,胡氏在静思堂跪上九天,悔不悔! 胡珊兰还昏着,就被人拖去静思堂。 这一路不少郑家下人瞧见,都远远避着,郑家七郎郑瑾也看见了昏厥中被拖走的胡珊兰,眼底几分讥诮。 胡珊兰醒来的时候,日暮西斜。静思堂里只有一盏油灯,这是郑家仆从犯错儿受罚的地方,除了一盏油灯一个蒲团,余者什么都没了。四面墙角,胡珊兰浑身上下寒浸浸的,她下意识蜷缩起来,慢慢睁开眼。 额头与肋下,还有小腿上都疼痛不已,眼前昏暗耳鸣口苦。这么些日子,她早熬的虚脱了,只凭着送郑蔚进贡院这心思撑着。她苦笑一下,怎么就落到这幅境地了呢? 屋里黑黢黢的,只角落一盏小小的油灯,油灯下一个蒲团,胡珊兰凑过去,就着蒲团蜷缩在墙角。她是怕黑的,自小就怕。她深思清醒后想的头一件事,就是郑蔚如今在做什么。 但这小屋并没窗子,外头是明是夜她也不知道,郑蔚现下是答卷还是吃饭,甚至已经睡下了,她都不知道。 也不知郑蔚记着吃药没,有没有讨要热水,被辱够不够厚,那张皮子有没有记着铺在褥子上,笔墨用的是否顺手…… 她胡思乱想,身子却越发僵硬,越来越冷,看来是往夜晚去了。二月的天,还冷的很。 她哆哆嗦嗦在墙角,那扇小木门终于吱纽一声开了。 “呦,醒啦?” 进来的胖婆子眉眼间瞧着就不善,冷笑了笑,把一碗粥放在地上: “胡姑娘啊,太太叫你来敬思斋是思过的,可不是享受的。那蒲团是用来跪的,也不是坐的。我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你快吃了饭,就跪着吧。” 胡珊兰看冒着热气的粥,哆嗦着上前,哪怕饥肠辘辘捧起碗来也没急着吃,冰凉的手从碗上汲取来的温度让她觉着舒服,胖婆子看她这幅模样,越发嗤笑。 等胡珊兰慢慢把粥喝了,饿了一天,小小一碗粥也挨不住什么。她将碗还过去,诚心道谢,胖婆子指着蒲团,胡珊兰取了耳坠子递给她: “妈妈,这是岫玉的耳坠子,也值个十几两银子,还求妈妈给个厚实些的斗篷。” 不然今夜她就熬不过去。 胖婆子也是得了指点,能尽心磋磨,但不能叫人死了残了。敬思斋的冷她们都是知道的,听说耳坠值十几两银子,胖婆子就心动了,但还是揣着,往她头上扫了扫: “这敬思斋看守可不止我一个,我给你拿个斗篷不值什么,可后半夜换了人来守,还是要拿走的。” 胡珊兰意会,将头上那支珠钗也取下递过去,胖婆子撇撇嘴,都说这胡氏不缺银子出手也大方,怎身上这样寒酸,首饰都没几样。她是不知道,给郑蔚治伤,为郑蔚会试,胡珊兰已花光家底,首饰也典当了大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