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心思不浅啊。” 郑蔚的院子是郑家后院离正房最远的院子,郑蔚一路将胡珊兰背回去时,胡珊兰都快要睡着了。才进院子,采薇就提着灯过来,见郑蔚是背着胡珊兰的,顿时变了脸色。 郑蔚一边往东厢走一边道: “怎么还没回去?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 采薇咬了咬嘴唇,看郑蔚将胡珊兰送进东厢,等郑蔚出来看她还站在原地。 “爷,这么迟了,路上黑,我害怕,今儿我睡在外稍间吧。” “外稍间现改成书房了,只一个矮榻,睡着不舒服。” 郑蔚从她手中接走灯笼: “我送你回去。” 采薇看了一眼东厢,随着郑蔚走了。 第二日休沐,郑蔚才吃过早饭,春晖阁的妈妈又来了,只在院子里便扬声道: “胡姑娘,太太请您过去呢。” 胡珊兰睡一夜还没太缓过来,早起恹恹的吃了半碗粥,显然没饱,但委实没什么胃口。听见外头叫,不觉苦笑,便朝主屋看去。 郑蔚拿着书,似乎看的入迷,直等到胡珊兰随人走了,才叫阿瓜研墨。阿瓜磨了许久,忽然想起什么: “爷,采薇今儿怎么这时候了还没来?” 今日胡珊兰到春晖阁,孟夫人才用过早饭,看着屋里插瓶儿的菊花抱怨: “瞧瞧这摘的什么花儿,摆的模样也难看。我瞧着还是你办事稳妥,就去园子剪几支菊花来插瓶儿吧。” 胡珊兰应声,就有春晖阁的丫头领着她往花园去了。她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带着采薇过来了。 菊花种在花园深处,初秋时节除了菊花,月季开的也还不错,胡珊兰想孟夫人喜欢牡丹的人,想是喜爱热烈雍容,菊花应时节,但清雅高洁少了几分几许热烈,她选了几支菊花后,便又剪了几支嫣红的月季。 待回到春晖阁,芮妈妈等在廊下,屋里隐约传出噼啪作响的声音,胡珊兰略有诧异,芮妈妈笑道: “奴婢犯错儿,太太正在处置,姑娘先往偏间将花插了瓶儿吧。” 胡珊兰不是多事的人,便往偏间去了。等插好了瓶儿,芮妈妈赞了几句,便将花瓶抱着进正屋了,片刻出来,就叫人送胡珊兰走了。 胡珊兰诧异,今儿这就完了? 出了春晖阁,胡珊兰还有些恍惚。她摇头失笑,瞧着时辰还早,就与冬儿一同去大厨房了一趟,要了两样点心,煮了一壶菊花枸杞决明子茶带回去,郑蔚镇日看书,这茶刚好明目清心火。 只是提着东西才进正屋,就听见采薇的哭声。等进了外稍间一瞧,采薇伏在郑蔚腿上正哭的厉害,依稀可见红肿的侧脸,胡珊兰顿时想到方才在春晖阁时正屋里噼啪作响的声音。愣怔间,郑蔚朝她看过来,眼神竟冷漠沉厉,骇的胡珊兰退了一步。 郑蔚垂眼: “你先下去。” 胡珊兰回头看冬儿,从她手里接过食盒: “你先下去吧。” 冬儿愣怔着走了,胡珊兰将食盒放在桌上,转身将门也关上了。采薇的哭声渐渐嘶哑,胡珊兰直觉不好,果然郑蔚便道: “是你与太太说,采薇对你多有不敬,请太太责罚她么。” 是问话,但却透着笃定的味道。胡珊兰心一凉,但凡涉及采薇,郑蔚从未信过她。她正要开口,采薇又道: “爷,这事已经过去了,我往后一定敬重胡姑娘,将她当做您一般侍奉,您别再为这些扰了心神不能安心读书,是我不好,给您添了烦恼。”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