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希格娜到底用什么打动了她。 几人出门的时候,住进了前庭院里的那些难民们已经开始生火煮饭,他们几乎都是带着好奇和感激的目光,望着苏尔达克一行人。 爱普森城里街上真的是挤了很多人,但是却没人堵在大道上,所以一路走到城门口,居然是畅通无阻的。 城门聚集着一大批等着出城的民众,大家排着长长队伍,进城的人更多,队伍排得更长,审查的时候也更加严苛,很多排在队伍里面打算进城的人都纷纷被拦下来,然后被城门守卫赶了出去。 苏尔达克骑着马,排在出城的队伍里面。 大概是因为他的胸口佩戴的贵族徽章,因此很顺利就出了城,那些挤在吊桥上的人们看到苏尔达克骑着马从里面走出来,也都纷纷向两侧退开一些,主动让出一条路出来。 苏尔达克这次出城,可并不打算去视察西路军营地。 走出城后,他才发现城外至少聚集着数万难民。 这些难民们似乎都拥堵在城门,有些人搭建了简易的帐篷,有些人根本就是直接躺在毯子或者凉席上,有些人搭建了凉棚,有些人根本就是幕天席地的躺在那,这些难民几乎都是平民,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 进城的队伍至少排出两公里远,只是能够附和进城条件的人却是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那些城门守卫怎么不让他们进城?”希格娜靠坐在萨弥拉的怀里,一脸好奇地问道。 “大概城里装不下了吧。”萨弥拉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握着缰绳,回答说。 “传送门那边每天不是都要送走一大批人的吗?”希格娜疑惑地问道。 “谁知道呢……” 萨弥拉可不关心这个,在她的眼睛里只有苏尔达克的背影。 相比爱普森城里,城外的世界看起来才更加真实,大量难民拥堵在城门口,好不容易走出来,他清晰的记得约翰和丽萨的家就在城外一片向日葵对面的山坡上。 现在呢,那片向日葵田已经找不到了。 山坡上建满了各种简易的木板房,有些木板房甚至连成一片,上面铺着一些简易的防雨苫布。 这片棚户区原本在城外只是沿着河边形成一条带状,其它地方甚至还散落这一两座屋子。 可现在铺天盖地,河道两侧的坡地上挤满了各种简易木屋,这些木屋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带了这么久领主军,苏尔达克对数量估算有那么一点心得,按照他的估算,爱普森城外这片棚户区至少要有几十万人。 只是随便看一眼就会觉得有些头大…… 苏尔达克甚至有点想打消心里面的念头,只是想到了记忆里的那些面孔,便硬着头皮在破烂的木屋中间穿梭。 从远处看这些破旧木房子,似乎还能看到断断续续的小巷,可是当苏尔达克骑着马闯进来,就会发现这种棚户区里面的道路居然是如此的狭窄,而且还四通八达的,这些巷子永远都不是笔直的,走着走着就会发现偏离了自己想去的方向已经好远了。 好在他骑着马,胸口还佩戴贵族徽章,这样彰显着贵族身份,会让很多平民自动远离他们。 这里有很多小偷,苏尔达克从他们畏畏缩缩的目光中就能分辨出来,这些小偷当中大部分都是穷人,他们盯着骑着马的苏尔达克一行人的时候,就像是荒原上饿了半个月的红眼鬣狗看向狮群,虽然怕得要命,但是在饥饿的驱使下,眼中欲望正一点点吞噬着最后那么一点胆怯。 他们看到身上穿着暗红紧身皮甲的萨弥拉,看到她怀里还抱着希格娜,就想要围过来。 一旦被他们围住,可能身上免不了就会少点什么。 那些忍不住朝着萨弥拉伸过来的手,就像是每次召唤福纳克伯爵出来时,从那扇血色大门里伸出来的一簇簇白骨之手。 这些人拥上来,想要摸向萨弥拉身下的战马,想要摸向她穿着胫甲的小腿…… 下一刻,萨弥拉的身上溢出一种从战场上走出来才会有的杀意,那种双手沾满了鲜血后,才会浸染到身体里面的浓浓杀气。 这群没有资格进入爱普森城难民才像是一群臭苍蝇,‘轰’的一声散开。 他们是群没有勇气上战场的懦夫,同时也是一群被人遗忘的人,他们在不间断地逃亡中将最后那么一点勇气都丢掉了,甚至都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生死。 苏尔达克有点后悔,要是这次出来时,带上一支骑兵小队,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m.cOMiC5.coM